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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万里子(Mariko Mori)

2018-01-14 11:49:01 来源: artda.cn 艺术档案 作者:artda

森万里子(Mariko Mori)

日本当代艺术家森万里子(Mariko Mori 1967-)自1990年代中期开始享誉欧美。森万里子生于东京,曾在时尚设计学院学习,同时兼职服装模特儿。后来到伦敦去学习艺术,然后到纽约去做艺术家。在早期的电脑合成影像作品里,她常把自己乔装成各种浮艳的造型,时尚的,古代的,天外的……等等,森万里子的作品超越了年代,结合了日本传统,东西方艺术的形式和主题,还有当代国际化的文化景观,例如时装、科幻电影、流行文化和电脑互联网。她那宽银幕式的、技术含量很高的当代作品和形象,使她被公认为本世纪「新人类」艺术的典范。森万里子借助西方尖端科技来呈现、延伸传统的东方的思想和审美境界,唤起人类对于美好和无限的向往,并以此改变对当下现实世界的认知。

 

艺术家作品

 

 

作为活跃国际艺坛的知名亚洲女艺术家,森万里子的作品大多运用数位技巧创造戏剧般的场景、精心地把她自己置入其中。戏剧化、特定装扮、精心布置的场景,构成森万里子创作的重要元素,她通常将自己装扮成奇特但优雅的科幻人物,并在幻想般多变的作品中探索着过去/传统、现在/当代生活、和未来;森万里子试图捕捉人所创造的文化。

她擅长用各种不同的媒介,包括视频、摄影、新媒体和装置来创造她的作品。她表达出了极简抽象派艺术和未来派的视角,她的作品以时尚,超现实的 形式来呈现。在她早期的作品,如“跟我玩”(Play With Me)(1994),Mori将自己的身体打扮成一个性感的、科技的外星女人,站在日常场景中。在她的摄影,数码分层图像中可以看出,她作品周期性的主题潜在的将东方神话和西方文化的并置。

以生长于亚洲、在西方受教育(伦敦和纽约)的背景,使森万里子更敏感地察觉东西文化的异同观点,做为一个艺术家必有其主观,她的影像既激起对东方文化的反思、也激发对西方想法的了解或质疑。她在影像中「再现」大众文化与传统宗教的符号,并置身其中要观众跳脱刻板印象重新解读,多重解读使森万里子的作品难以局限在单一的文化观点里。

 

森万里子访谈

(采访者芝加哥艺术学院美术馆策展人玛丽女士。访谈译自《当代艺术中的佛教思想》)
 
问:信佛曾经是你家庭生活的一部分?你的祖母教给你茶道,但是在日常生活中佛教传统的继承是怎么体现的?还是佛教只仅存在于寺庙中吗?

在日本的现代生活中,已经没有很规矩的风俗仪式了,像基督徒每周日去教堂的那种方式。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只能从仪式或法事中才可以感知到佛教。我认为更重要的是人们打算怎么去度过一生,因为这是生命的意义—佛教正是存在于生命的情境之中。我们从中吸收一些思想用之生活,比如,尊重每一件东西。所以我们那里有唱众生平等的儿歌。

问:是这样啊。佛教的价值观体现在你成长的过程中。
 
对。在西方,人们也许不会觉得植物和我们有同样平等的生命。而我们看植物或昆虫时被告知,这些生命和我们人类的生命是一样可贵的。在日本的神道中,树木,石头是被当作有灵性的对象。在我们的文化中另有一个东西,我们叫做“倭”(Wa),意指“和谐”。在一个社会中保持和谐非常重要;和谐是生命中最重要的因素。我们还有“调和”(chowa)这是说,在所需的和自然所给的之中保持平衡。和谐与平衡在佛寺的庭院设计中常常被体现出来。

问:由于你在西方生活多年,你去伦敦求学,现在又居住纽约和东京,你对于西方人在佛教上的实践以及它在我们西方文化中的位置,有什么样的印象呢?

我觉得,西方文化差不多与此是全然相反的—与东方文化是如此不同—这中间存在着有待打破的樊篱。

问:你是说对我们西方人要真正理解佛教而言吗?

对,我是这么想的。尤其是这和人们如何成长有很大关系--人们必须把自己从小由西方的学校教育得来的观念里摆脱出来。你必须能够把头脑中的所有观念都放下,从零开始。否则,就会产生很多的冲突和误解。比如,就禅宗说,若不能深入其中是危险的,而只呆在浅表是容易的。要知道,你所看到的,未必就是真实,它同时可以为“是”,可以为“非”—这是模凌两可的,而答案可能处于两者之间。这里没有固定的是或非的解答。但在西方文化中,答案总是“是”或者“非”。这种模凌两可的概念可不好掌握。我能想象一个人要学习一种与自己全然不同的哲学会有多难。我想,艺术家在把握这些方面会好一点,比如凯奇(John Cage 影响美国当代艺术的重要人物,他深受禅宗影响,为体现禅宗的平等思想,他打破艺术和生活的界限,他的做法促进了60年代偶发艺术,行为艺术的产生-译者注)。

问:你何时开始学佛?

1996年为做自己作品而学佛,不过,又因为这种文化是我早年生活中的一部分,我能够抓住其中的启示,不只是佛教,也有来自日本神道的启示。我能理解我们日本的社会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我们的文化是如何建立的。对我来说,尽管我在日本时不曾很正式地学习佛教,但理解佛教对我来说相对比较容易。

问:所以,你是通过自己平常的体验已经多少了解了佛教,后来才学习的。你为什么要让你的作品跟佛教有关,或者,我们可以说,你把它们奉献给佛教?我这算是一个西方式的问题吗?

在1996到1999年我在自己的作品中呈现了一个佛的形象,我认为这是我对自身文化的学习过程。这样做并不意味着佛教比其他的任何宗教和哲学都要好,这只是说我基本上是通过这样的立场看世界,以及我经过佛教,禅宗,看到了一些东西,那能帮助人开放思想,然后我们就不会把自己当成世界的中心了。换句话说,在眼下全球化的文化中—也包括东方—我认为我们的资本化社会是基于以人为中心看世界的。与美国印第安人相比,他们怀有的观念是做一个自然的保护者;他们可不把人看成是世界的中心。但在西方或全球化的文化中,我们是由掠夺自然来建立自己社会的。所以,面对我们眼下的形势,我觉得佛教或神道的一些因素,或者来自澳洲土著或美国印第安人的文化或许能帮我们改善这个局面。我觉得开放思想,或者获得看世界的眼光是了解我们是其中的一部分,这样能帮助我们不再污染自然,不再压榨自然,不再无必要地杀生。
 
问:在你的艺术中,你不仅是看大的范围,你还创造了宏大的体验,你创造的那类的作品能让我们真正体验到你所说的那些想法。以《幽浮波》(1999-2002)为例,这个作品是否会给人一个自我转化的可能,通过艺术让人的思想更加开放。你能谈谈,当你出现在那些超越西方艺术的传统视觉空间的作品中时,你想到的是什么? 

我想到的是,任何生命体它的存在是通过其他的生命体支持着的。不只是其他的人支持,还有水或食物或土地或其他的什么。所有这些因素支持着一个人的生存。当我们看待现实时,我们很可能常常只是看现实的表面。换句话说,我们看见的可能只是幻相。我们看事情常常是相对的,如我们看昆虫时,我们觉得它们比我们活得短多了,但实际上生命对它们很可能挺长的,就会像我们看我们自己。我们是把人做成这个世界的中心,拿事情做比较,定等级,而事情的实相不是那样的。

问:你创造的世界处于两极,宏观的-就像宇宙或者世界-和微观的,就像头脑中的内部世界。你引观众进入对一个新现实的体验,同时,你把你的现实植入他们的空间中。

我通过作品试图表达的是,我们是整体中的一部分,而部分又是一个整体。我们实际是在共享整个宇宙,而我们仅是其中的一部分。当然,处于这样的部分中-你把它叫内部世界-它又像是另一个宇宙,你知道的。

问:那么,我们是有不同层次的现实了,大的和小的。

不存在我们认可的真实就是真实。有那么多不同的纬度和层次存在着。我试图做的是把在一个大整体中的部分视觉化和做成可以体验的。我是在同时分享大宇宙和小宇宙的生活,我想把这些想法反映在作品中,这就像进入不同的世界-就像人第一次进入月球那样。

在每天的生活中,我们过于被以人为中心的思想包围了,而实际却存在着那么多不同的生命体,我们不是唯一的……我们不应该压榨自然。自然在那里,惠泽所有的生命。但我们很容易忘记别人的生命和你的生命是一样重要的。这个想法不只佛教才有,我觉得这是千百年来就存在的智慧,只是我们忘记了。

问:你如何培育你的开放心胸,空掉思想,然后你可以做你的艺术,在作品中达到你要的境界,而不是预先的规定? 

你知道,我们的作品是通过团队和不同专家一起合作而成的。他们参与了技术的部分,当我有了一个境界要去创造出来,那么整个过程就是团队合作努力的行为。 

还有通过这样的共同合作,我们会在这个项目合成了一体……象一个团队。若不是这样,我就不可能完成那样的作品。而参与人员在作这个作品时需要很好地理解其想法,否则就不能达成目标。所有人的能量都被灌注进艺术作品中了。

在做的过程中,我需要的是接受而不是强求。当你接受时,就有某些东西进入了。有时我们需要等待恰当的时机,你不能在不恰当的时候去强求,时机也是构成事情的一部分。

所以虽然我是在指导制作,但这更像是接受,我越是接受,我越能达到作品的被完成。 

这个过程对我而言是学习体悟的过程-不是关于做作品的,而是关于人生的。恭敬与合作,接受与分享……这些过程是制作作品中非常重要的方面。

问:不过,这还不仅是接受技术的限制而已吧,这么说吧,比如说,还是要接受团队中的某人的建议吧,我觉得你好像在讲的是过程中的流畅感。

如果是技术上的限制,我就接受它,然后技术却会产生了,你明白吗?这正好是相反的。我想,如果我竭力去要求,然后技术反而会脱离我所要达到的想法。而我认识到这不是去要求的事,这是个接受的事,当我接受技术的限制时,它就能朝前走了。比如技术上有很多困难:像电脑的速度,比如,如果我强要电脑的速度,我就不能往前走了。而当我接受速度有限的事实,我就能用到这个技术的好处,事情总是像这样运作的。

问:你能用到这个技术的好处,是因为你知道了如何用现有的这个硬件为你的作品工作?还是你在说后面会有的机会,这个硬件被改进了,能够为你工作得更快了?

当我接受这个技术的限度了,有一些东西就会出现,因为不会只有一条路的。

问:所以你是发现了可选择的路径,它们提供了更多的可能性,打开了更多的门。

是的,打开了很多门。不然的话我是无法达到那些对每个人来说技术挑战太大的事情了。比如,我们不需要只朝一个方向看-新技术--我们要仰仗它去做出一个作品来。是有很多方向的:建筑的,工程的……我们必须让自己先提高然后才能达到目的。有些东西就是在那里的!

我们感到自己进入了作品,这成为挑战的部分之一:我们需要和作品一起成长,否则我们不可能到达目的地。我们不是控制自己,而是要开放自己,这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问:你的作品存在于物质的和精神的世界之间,西方和东方之间,当下和未来之间。这是有意图要包容两者—所有的这些两者—这是你所想要的新作品的范畴吗?  

人们常常误解物质和精神的关系,他们设想在身体和精神之间是分开的。但我们的身体是和精神合为一体的。甚至生和死也是合为一体的。过去和现在也是合为一体的。

还有,当人们想到精神世界时,他们就会把物质世界当成是负面的,在许多宗教的修炼中,人们就试图要和物质世界分开。而我觉得,这样看待生活是错的。物质世界和精神世界一样重要,特别是在我们的人生中。这是我们人生所归宿的地方啊,这是我们活着的方式啊:身体就是生命之力,而不是精神。物质世界是个基础,生命之力就是从那里来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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