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眨眼:罗比特·弗兰克》剧照
▲《不要眨眼:罗比特·弗兰克》剧照
▲《不要眨眼:罗比特·弗兰克》剧照
文/ David D’Arcy︱译/ 冯元玥
摄影师和电影创作者罗伯特·弗兰克(Robert Frank)的最新传记纪录片《不要眨眼:罗伯特·弗兰克》(Don’t Blink:Robert Frank)10月初在纽约电影节期间展映。弗兰克在20世纪摄影和独立电影中占据了重要的位置。他是上世纪50年代美国生活,及美国“垮掉一代”的重要见证者,更常被认为是改变摄影和电影史发展方向的重要人物。1994年,美国国家美术馆(National Gallery of Art)举办了展览“罗伯特·弗兰克:出发”(Robert Frank: Moving Out),这是该馆首次为在世的摄影家举办大型个展。
▲劳拉·伊斯雷尔在纽约电影节上谈纪录片《不要眨眼》拍摄过程中遇到的问题,也分享了她与弗兰克接触时遇到的趣事
弗兰克与他镜头下“不完美”的美国
我从欧洲来到美国,感到这是一个伟大的国度,因为这里的一切都如此开放,你所要做的就是去不断地尝试。
1958年,弗兰克出版了名为《美国人》(The Americans)的摄影集,以全新的方式刻画了20世纪50年代的美国人。影集中的照片均拍摄于弗兰克行旅之时,被称为“静态影像式的公路电影”,但罗伯特·弗兰克的这种影像记录方式比“公路摄影”这一定义出现得还要早。
▲罗伯特·弗兰克《美国人》中的摄影作品《新奥尔良电车》
这部摄影集在面世的一年之后,才引起美国公众的广泛的关注,然而弗兰克却被指责为“仇恨美国”。在行旅拍摄的过程中,弗兰克持续受到警察的骚扰——因为在美国的小城镇,弗兰克的外国口音常给他带来麻烦(弗兰克出生于一个富有的瑞士犹太人家庭,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从瑞士移民至美国)。但据弗兰克自己说,他是这个“不完美的美国”(imperfect US)的支持者。“我从欧洲来到美国,感到这是一个伟大的国度,因为这里的一切都如此开放,你所要做的就是去不断地尝试。”在纪录片《不要眨眼:罗伯特·弗兰克》中,他如此回忆道,如果你将他的话与他的影像创作分离,听上去就好似一个共和党人的口吻。
▲《美国人》中的摄影作品
对《美国人》系列作品的研究和探索空间可谓无穷无尽。20世纪美国的视觉历史不可能忽略它们的身影。但这个项目却似乎与弗兰克所持的观点相悖,他认为“一张照片只是你放在抽屉的一份回忆”。在这部作品完成之后,弗兰克已经做了很多事情,如今仍然做着更多……由他的搭档和长期合作的剪辑师劳拉·伊斯雷尔(Laura Israel)导演的纪录片将带领观众走入他的生活与工作,而弗兰克自己还在影片中发表了许多诙谐的评说。
▲导演劳拉·伊斯雷尔在《不要眨眼》中
该片以时间顺序讲述了弗兰克的生平,他在苏黎世的家庭生活则成为影片的起点。在影片中,我们能够看到弗兰克的第一幅摄影作品,这张照片正面拍摄了苏黎世的一间教堂,比德国摄影搭档贝歇尔夫妇(Bernd and Hilla Becher)引以为业的相似作品早了几十年。我们还能够看到弗兰克父亲的摄影作品以及他包装在木盒之中的沉重且难以移动的巨大相机。
从玩世不恭到黑色幽默
哪怕拄着拐杖,生活依然能够翩然起舞,继续前行。
1959年由弗兰克与阿尔弗雷德·雷斯利(Alfred Leslie)联合导演的电影《拔出雏菊》(Pull My Daisy)穿插在这部纪录片之中,在《拔出雏菊》中,垮掉派作家艾伦·金斯伯格(Allen Ginsberg)、格里高利·科尔索(Gregory Corso)、杰克·凯鲁亚克(Jack Kerouac)均有出演。《拔出雏菊》定下了贯穿弗兰克作品的基调:讽刺、戏谑、玩世不恭、为廉价而生。那时的实验电影拘泥于形式,注重学术性或种族观点的表达。但这部片名颇有性暗示的影片却妙趣横生,令人兴味盎然,正如垮掉一代普遍的行事作风一般。而弗兰克也正是垮掉一代的一员。
▲《拔出雏菊》剧照
1970年代,弗兰克在加拿大新斯科舍(Nova Scotia)的一处山坡之上购置一间屋子,与他真正的家人生活一起,这里荒无人烟,狂风大作,使他回想起曾经在瑞士的光景。正是在这儿,他创作了未经雕饰、朴实无华且个人化的影片,影射了自己时而郁郁寡欢的生活窘境——1974年弗兰克的女儿在一场空难中失去了生命,他的儿子此后在1994年自杀,“哪怕拄着拐杖,生活依然能够翩然起舞,继续前行。”他说道。
纵观整部影片,弗兰克的创作生涯同样浮出水面。他谈及了1947年刚刚入行时自己的作品是如何受到《哈珀芭莎》(Harper’s Bazaar)资助。在《不要眨眼》中,我们还能看到他在底片上涂涂写写,弗兰克的“暗房帮手”希德·卡普兰(Sid Kaplan)解释了他这些几十年来不断演进的技巧。弗兰克曾看着《美国人》的相片小样说,每张样片中能够供他使用的照片几乎不超过一张,因为第一次抓拍往往是最好的,毕竟一旦他(或她)意识到镜头的存在,拍摄对象就会发生变化。
▲ 1956年,罗伯特·弗兰克在加州查看《美国人》的底片
在过往的访谈中,弗兰克一直都是一个脾气乖戾的家伙,不断控诉着对话者所提出的种种问题,只因他觉得这些只是“一种该死的重复”。但是在与伊斯雷尔合作拍摄《不要眨眼》的过程中,弗兰克却在镜头前逐渐放松下来,甚至开起了玩笑,尽管只能称得上是某种黑色幽默。从来都是异类的弗兰克这次在伊斯雷尔的镜头前展现了温暖的形象。就连新斯科舍(尤其是他在那里的朋友)都呈现出一种难以琢磨的魅力。
《不要眨眼》并不倚重影片的配乐。它更着力于靠荧幕本身所呈现的内容来征服观众。就连那些将这部纪录片视作是对弗兰克的赞颂,而非一种批判性思考的观众也能接受这部影片的全部。这部影片并非对弗兰克“盖棺定论”,而是对一个已有出色成就的人进行了一次愉快的探访。
【声明】以上内容只代表原作者个人观点,不代表artda.cn艺术档案网的立场和价值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