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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置艺术思想小史(五)︱安置:从政治现实到剧场实验

2018-01-25 15:15:41 来源: 凤凰艺术 作者:张未

破。因而有关艺术概念的分类与定义问题,始终是一个难题。解决这个难题只能重新进入历史现场,并在思想史的角度不断从时代中获得回声,才能让这团迷雾在阳光下稍稍褪却。
 
“凤凰艺术”特约撰稿人张未在本系列小史文章中,试图从同一历史时期开始的“杜尚主义”与“构成主义”两条道路及其进展中,分析装置艺术的观念演化及其社会思想语境。从法国与俄国的诞生两种相反相承的艺术创作思想,如何经历了彻底的自我背反,如何在共产主义思想中发展到极端,如何在美国经历了衰退,又在先锋剧场中被重新激活,并最终稳固为70年代以来稳定的创作思路;这些方法与道路在当代面临着哪些问题或陷阱,如何克服现成与保守而重新回到活力的源头,都是我们试图通过历史梳理来进行研讨的问题。

从政治的现实到剧场实验 

皮斯卡托并不真正关心人物的命运, 他认为“我们真正关心的是世界历史:欧洲1914-1917的命运”(琳达·哈德伯格)

但自魏玛共和国开始,装置就作为一个演员在剧场中出现了。在众多的剧场实验中,以皮斯卡托与雷菲施合作的“人民剧场”最为独特,这座剧场曾于1927、1929年两次建立,剧场中使用机械装置、电影与舞台表演结合的方式,将席勒的经典剧本改编成歌颂工人与革命的戏剧。他将自己的剧场称为“皮斯卡托舞台”,将自己的戏剧称为“政治剧”,与当时布莱希特所发明的“历史剧”十分相似。同样,埃米尔·布里安,约瑟夫·斯沃博达也使用了各种机械布景与影像,在舞台上构成一种媒介的复合性。
 
当然,在这种先锋剧场的状况下,包豪斯的剧场实验则更加贴近装置的概念。莫霍利-纳吉曾在1930年设计的《芭蕾演出的灯光道具》就是最好的例子。这个道具最初用于舞台布景,当舞台的聚光光线照射在这件作品上时,它会在运动中在舞台上制造出丰富的反光变化。而根据许多研究者的推理,这件作品的创作思路来自于欧洲工业革命早期的“自动机”的传统。当然,这件作品是否来源于此尚有待文献的发现,但这件作品处在舞台上,本身即是一个机械演员。舞台聚光灯,既是一种有重点的照明,也同时是一个具体的空间。演员在聚光灯等一切照明中表演,恰恰需要强烈的“光空间”的意识。而对于莫霍利-纳吉的这件作品而言,它既是吸收空间的装置,也同时是制造空间的装置。反光,在机械的运动中,成为了一种空间生产。而演员与装置的边界,也同时在这种对空间的吸纳意识中变得模糊不清,却又分外有趣。

▲ 莫霍利-纳吉《芭蕾演出的灯光道具》


这种实验在莫霍利·纳吉那里还有很多,但更早的包豪斯剧场实验,则是在他尚未进入包豪斯时期就开始了。这是由于在包豪斯的课程设计中,最外围的是建筑设计,而所有课程的核心则是剧场与表演。如果说正是这种剧场化的装置,将构成主义的社会改造变成了舞台布景,那么最初包豪斯将剧场作为课程设计的核心,却也仍是为了通过剧场的训练而制造一种新的人。
 
包豪斯剧场的课程,由艺术家奥斯卡·施莱默负责教学与指导,每个学生都参与表演、舞台布景、服装制作。与当时许多剧场试验不同的是,施莱默的剧场理念更具形式感,也更纯粹的讨论舞台与戏剧本身。但这种形式感并不是脱离于人类社会的,而是在一个更高的层面上,用数学的方式、色彩与空间的基本原理来描述与解释整个世界,并在此基础上寻找一种改造“人”的力量,将人们从庸常的政治与世俗的生活中拯救出来,而这种力量就是“抽象” (abstraction)。
 
学生们制作了大量几何形的服装与道具,并将康定斯基式的抽象主义绘画中的色块与线条都画在上面。表演开始时,表演者的身体就如同一个个机器人,在舞台上缓慢而有规则的运动着。这些戏剧在施莱默那里被称为“三人芭蕾”,其意思是通过三维的空间、三原色的服装道具,三位角色的表演,超越原有的二元对立的戏剧表演方式,表演于是从“个人”让位给“集体”。

 

▲ 施莱默,“三人芭蕾”


一些学生对这种戏剧回忆道:“场景充满了有趣的行动和互动,演员采用姿势,无意义的音节和声音,放佛他们在进行一场对话。在康定斯基的影响下,施莱默寻找三原色和某些简单地相互影响的系统。黄色的角色,代表着活泼机敏的类型,首先进入舞台,做出快速的动作。然后他坐在斜坡上,这样他得身体呈现出一个精确的三角形。第二个进入的石红色人物,在康定斯基看来红色既积极又消极,既火热又冰冷。红色人物代表了中间地带,同样的,他坐在了舞台的中央,这个位置暗示着左右两边的关系。最后,蓝色的人物进场,代表了消极和聚精会神。他得运动缓慢而沉重,当他倒在台上,他得上身依靠一只手臂支撑,与身体形成了150度的钝角。”
 
上述“三人芭蕾”只是一个例子,还有很多类型的戏剧都被许多人当做机器人式的舞蹈。但施莱默并不是想在舞台上将“人改造成机器”,而是恰恰相反,他试图寻找的是一种既符合人类生产与生存现实的,又符合人类所共有的理性主义特质,以此来控制机器。
 
他在文章中写道:“我们时代的特征之一是抽象。就功能而言,一方面,抽象过程将构成要素从一个持久稳固的整体中拆解出来,然后要么将它们各自引向悖谬,要么将它们提升到各自潜力的极限;另一方面,抽象能够形成一种新型总体性(totality)的鲜明轮廓,通过这一过程造就普遍化和综合化的结果。我们时代的另一个特征是机械化(mechanization),这个不可阻挡的进程如今已在生活和艺术的每个角落显现。所有能够被机械化的事物都被机械化了。结果是:只有我们关于这件事的认识不能被机械化。最后并且同样重要的特征是,在我们时代中存在着技术与发明的新潜能,我们能够凭借这些新的潜能一起创造新的假说,并据此制造或者至少是确保最大胆的幻想。”

 

▲ 施莱默,《包豪斯舞台》

 
从这种观念中,我们可以得出一种总体上对“自动装置”的思考。独立的、自动的装置,在舞台上是被视为一种“人的替代物”而出现的。人在机械化中被抽象,而通过机械的过程,人又将再次诞生。活动的装置,作为人的隐喻,与机器人的意识紧密的结合在一起。但这同时又不是一个技术哲学的“器官投射”的问题,不是用机器来对人进行研究,而是让机器本身,能够与人一起,完成人本身的进步。因此施莱默继续写道:“剧场的历史就是人类形式的变型史。它是人(man)作为肉体和精神事件的表演者的历史,从天真到反省,从自然到人工……人,一直以来都在寻求意义。不论这是以创造人工生命为目标的浮士德式追问,或是人凭之创造了他的上帝和偶像的拟人化冲动,他都在持续地寻求着他的相似物,他的形象,或者他的升华。他寻求着他的对等物,超人,或者为他的幻想赋形。”也就是说,人始终在创造着一个“全新的人”,一个“全新的自己”,而技术时代的到来则为将这种创造力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水平。因而,舞台上看似机械的表演,事实上使得“各种运动在这里有机而富有情感地展开,它们共同建构心理脉冲(psychicalimpulses)(连同面部的模仿)。这在伟大的演员和伟大悲剧的宏大场面中得以表现”。
 
这种宏大的剧场化的思想,在包豪斯的教师们流亡美国之后,变成了黑山学院中一种更加依赖于绘画与日常物的剧场形式。毕业于黑山学院的阿伦·卡普罗,将这种综合性的空间表演艺术称为“偶发艺术”。因而我们能够从偶发艺术的“观众参与”概念中,看到“剧场装置”时期演员与机械之间的交互关系;在偶发戏剧布景的“拼贴手段”中,我们能够观察到装置艺术的“装配思想”;乃至在激浪派与录像艺术中,我们仍能找到在录像艺术家通过手持摄影机冲入社会现场,又或者在展示现场中同时拍摄与播放观众的行动等等思想中,装置艺术在剧场时期的那种与观众肉身经验的关系。

 

关于作者
张未,博士毕业于中国美术学院跨媒体学院,同济大学哲学系哲学硕士。从事中国当代文化研究、艺术评论、游戏学理论与艺术策展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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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苇︱19世纪到21世纪:人造光的艺术

2018-11-28 14:22:50 来源: 典藏Artcoco 作者:蒋苇

本文刊载于《典藏·今艺术》中文简体版2018年10月刊


▲ 安东尼·麦考尔《Vertical Works》作品展现场(©艺术家) 

当日光射入天主教堂的彩色镶嵌玻璃的那一刻,就如同圣灵显现。光在人类历史上,也的确保持着这份神圣、神秘、无处不在而又幻化无形的特殊身份,直到人造光源的出现,才让光成为可批量生产的东西,一种和煤炭、石油、钢铁一样臣服于人的需求的东西,它的廉价暗含了一丝渎神的嘲讽。

是人造光源成全了现代都市,光科技和商业化的运用也顺应了城市形态的升级迭代。巴黎在17世纪起开始有了煤油灯的公共照明设施,到1822年,法兰西第二帝国决定将3000盏煤油灯换成更清洁、稳定的汽油灯。到19世纪20年代末,巴黎已经有了上万盏汽油街灯。本雅明的《拱廊计划》记载了汽油灯带来的变化,“汽油灯是多么壮丽的新发明!以如此众多不同的方式丰富了我们生活中节日般的时刻(更不用说满足我们实用需求的无穷重要性)!多亏了这慷慨的照明,都市的夜晚自身就成为永不停止的狂欢!”

《拱廊计划》也记载了巴黎的第一盏电街灯,就位于卢浮宫,但是电力照明的时代并没有为巴黎带来新的胜利,而是成就了纽约,这得益于一种新的技术——霓虹灯。霓虹灯是一种将惰性气体通电以发光的形式释放热能的装置,不同的惰性气体与不同的光色之间一一对应,苏格兰化学家威廉·拉姆塞在19世纪末发现了氖气的这种特性,法国人乔治·克劳德在1908年的国际航展上用霓虹灯管的列柱廊照亮了巴黎大皇宫,1919年霓虹灯登上了巴黎歌剧院的门楣。如果说汽油灯点亮了巴黎的街道,那么霓虹灯则照亮了曼哈顿的整个夜空,开启了夜生活的人造灯光世界。在纽约的黄金年代,百老汇和时代广场的霓虹灯广告牌、酒吧招牌,是这个城市的精神象征,也是财富的象征。
 
人造光源在艺术中也能找到相应的类型。巴黎的灯光是印象派作品中的常见母题,其中最能够逼真地再现人造光线的效果和这种灯光独特的感官体验的,当属埃德加·德加的作品。这种效果出自德加自创摸索出的一套绘画技艺,即在阴刻黑底版画上,与亮色的色粉颜料叠加,两种色彩质地的对比、冲突、张力会产生一种“假”的感觉,并不像古典绘画的色彩那样自然逼真,却正好营造了夜晚咖啡厅舞台的人造光线感,也就是本雅明所说的“给万物罩上一种闪烁不定的、艳丽俗气的光亮”。德加晚期色彩浓郁的色粉画得益于一种从朋友那里得到的固色剂,其成分神秘,至今再也无法复制,这些艳丽而又极不自然的颜色,无独有偶,与在同一时期开始进入商业应用和工业生产领域的霓虹灯的光色效果如出一辙。

▲ 丹·弗莱文,《rainbow》(©艺术家)

不过与霓虹灯鼎盛时期相对应的艺术一直要等到60年代才出现。极简主义艺术家丹·弗莱文(Dan Flavin)、基斯·索尼尔(Keith Sonnier)和观念艺术家索尔·勒维特(Sol LeWitt)、布鲁斯·瑙曼(Bruce Nauman),用荧光灯和霓虹灯作为媒介,创作了介于雕塑和绘画之外的灰色地带的光装置艺术。这两类艺术家并不能一概而论。就观念艺术家而言,他们的常用手法是将语言文字视觉化,利用人造光源制成霓虹标语,观众在美术馆和画廊的室内遭遇到如百老汇大街上一样的灯光标语,在干净整洁而严肃的环境下,这些浓艳颜色的灯光文字更加夺人眼球,如广告标语一样强势袭来,成了无法回避的事件,而这些标语的所述之事也在观众的注意力中放大,例如约瑟夫·柯苏斯(Joseph Kosuth)的语言行为事实“FIVE WORDS IN WHITE NEON”“A FOUR COLOR SENTENCE”这样的作品中,赘言行为获得了某种宏大的意义。布鲁斯·瑙曼的霓虹灯文字装置“TheTrue Artist Helps the World by Revealing Mystic Truths”,卡通般的螺旋结构和严肃的文字内涵形成反衬,语言文字的思辨内涵,抑或诗意哲思与霓虹灯这种廉价俗气的大众文化形式胶着,让这两者都得以在反讽和某种诙谐中显现,又似以一种感官的肤浅直观性和实在性解构了语言命题中的深奥玄妙。


 
▲ 丹·弗列文,《untitled》,1996(©艺术家,摄影/Hickey-Robertson)

另一路的应用起源于极简主义艺术家中。60年代起,极简主义艺术家开始制作一些非雕塑、非绘画的物体,沿着祛除虚拟图像空间的现代主义道路更近一步,他们将艺术投入到物质存在的真实时空中,亦即将特定场域和环境空间纳入作品内部。丹·弗莱文的材料是荧光灯管,据说这个想法源于他常常经过的位于纽约下城的卡耐尔大街,那里曾开着五家五金店和四家电器店。他以一种工程师般的技术手艺,采用了低压气体通电释放紫外线令荧光粉发光的技术,他的整个事业都仅以这种荧光灯为媒介,所用的颜色也严格限制于十种:红、黄、蓝、绿、粉色、紫色以及四种白色,也就是工业生产的几个标准色。他用这些颜色的纯色或组合,实现了极简主义的光艺术。起初,他借鉴了罗伯特·莫里斯与唐纳德·贾德的手法,用灯光标记出空间,例如用灯管干预墙角这个特殊的空间形态使之形成一种类似构图的空间构成,或是用灯光组成网状的“栅栏”,标记出过道的切面,也整个儿堵住了通道,改变了它的空间属性。后来,在意识到这种手法的巨大潜力后,弗莱文将作品扩展到了定义整个空间环境的规模:用彩色灯管绕场一周;用白色灯管的各种排列组合形成绵延的“纪念碑”,像长龙般横亘在空旷的美术馆空间中;抑或将古根海姆的螺旋空间装点成光的旋涡……

▲ 约瑟夫·柯苏斯,《A Four Color Sentence》,1966,Staatliche Museen zu Berlin (©艺术家)

此类作品的巨大尺度和环境属性,不仅仅将绘画和雕塑从视觉的领域抛入了观者身体在场的真实空间,这种光与空间精密组织的如中式古典园林般移步换景的体验,更使得身体的感官体验成了作品的内容本身。正是这一点,将光装置艺术推进到了新的层面,即光的感官体验成了艺术的对象。它的先驱是60年代起深受丹·弗莱文影响的罗伯特·艾尔文(Robert Irwin)和詹姆斯·特瑞尔(James Turrell),晚些登上舞台的奥拉维尔·埃利亚松(OlafurEliasson)、安东尼·麦考尔(AnthonyMcCall)等又将其发扬光大,使它成为如今国际巡回展览中炙手可热的类型。

与霓虹灯标语装置暴露在外的蜈蚣腿般的电线和弗列文的荧光装置外露的灯管截然相反的是,这类光体验艺术往往隐藏了背后的设备,技术手段也早已突破了简单的固定模式,采纳了电脑控制、LED光源、镜面、闪光灯、剧院灯光,甚至全息技术。其目的是将展览空间变成一个全方位的感官体验实验室,也就是所谓的“全域装置”,其中所有的元素都成为可调动的感官塑造的材料。《观察者的技术》一书中,乔纳森·克拉里认为19世纪以来观看模式的巨变源于观看主体的感官成为被外在分解、操控的对象,然而和今天的情况相比,立体镜和印象派绘画中的视觉研究只能算是刚刚起步。在今天的某些光知觉艺术中,对观者知觉的操控可谓细致入微而又登峰造极。特瑞尔的“楔形作品”系列之一,需要观众在看到作品前经过为了阻挡外部光线而安置的折叠的墙形成的漆黑走廊,走廊中的人必须扶着墙向前行进,并用触感和他人保持距离。在这种黑暗的“适应性训练”之后,在走廊的尽头才能够看到微弱光亮的错觉性作品。麦考尔的“坚实光线系列”因包括了电脑控制的动态投影,也可以被视作是扩展场域的影像作品或是光绘作品。在他的“垂直锥形”作品的展览现场,精准的光投射只会在被投射的物体上显现精确的光斑,而无法以漫反射照亮光斑边上的观众,因此刚进场的观众会因为不适应这种模式而撞到身边和躺在地上的其他观众。如果碰撞发生了,这并不是一场观看的意外事故,而是感官体验的一部分。

▲ 约瑟夫·柯苏斯,《Five Words in White Neon》,1966,私人收藏(©艺术家)

这类作品带给观众的体验看似新奇,但依然和印象派绘画中的光效以及极简主义霓虹灯作品对广告牌的模仿性再现一样,能够在外部世界找到对应的先驱,这里的先驱就是迪士尼乐园、高速公路(特别是夜晚的高速公路)以及一切让身处其中的人们对环境空间的感知不得不依赖于一整套人为精密设定、预先策划、规训的空间认知系统的地方。在其中,科技所拆解、校准、重塑的不仅仅是我们的视觉,而是整个的认知系统,因为我们对世界的感知、认识、界定以及决策行动、相处方式所参照的全套坐标物,已不再基于自然地理、历史时空,而是一些对于认知空间的全面抽象和根据数字化逻辑的重构。詹姆斯·特瑞尔的装置《集会》(Meeting)可以被视为是这种境况的隐喻和例证,作品中,天空不再以自然意义上的存在被感知,而是以方形蓝色屏幕中放映的画面被观看和感知。像第五大道这样纽约霓虹灯时代机械划分的、建立在方向感上的纵横道路,已经和巴黎的街灯一样成为明日黄花,今天的城市肌理是洛杉矶、东京、北京、上海、曼谷等战后城市的立交桥和各种快速交通通道,人们依赖外环、内环来把握城市,借助公路两旁的指示牌来感知方位、制定路径。

布鲁斯·瑙曼,《The True Artist Helps the World by Revealing Mystic Truths》,1967,霓虹灯和透明玻璃管悬挂支架,149.86×139.7×5.08 cm (图片来源:Philadelphia Museum of Art)

最近几年,大型全域沉浸式光艺术壮丽奇观般的场面和新奇的体验是其全球艺术市场票房的保证。值得注意的是,无论是对此趋之若鹜的观众还是孜孜以求地利用技术发掘光的无穷可能性的艺术家,在这个充斥着唾手可得的光的时代,与黑暗的中世纪相比,人们对它的追求竟分毫无减,因为我们和以往任何时候一样,向往奇观,期待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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