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芳被带出法庭。
王丽波的结婚照。
摄影／本报记者／赵永峰；实习生／陆建
药家鑫，驾车撞人后又将伤者刺了8刀致其死亡，最后得到应有的死刑。
明芳，60岁的石林人，驾车撞人后，将伤者搬上车，去树林，用斧头狂砍被撞者头部，最后将被撞女子的尸体弃之。
不论受害者是在其车上就死亡的，还是明芳将其拖下车后用斧子砍死的。“都不影响对明芳的定罪。”对于受害人的死，公诉机关认为明芳“不光是放任，甚至是追求”，遂以“故意杀人罪”起诉。
虽然法院尚未判决，但我相信恶有恶报！
两年前的一个清晨，外出走亲戚的王丽波遭遇车祸后“人间蒸发”。两年后，警方在树林里找到一个头颅和部分残缺的尸骨，一桩交通肇事抛尸案浮出水面。
事发 车祸后 女子“人间蒸发”
2009年3月29日，周末。一大早，家住宜良的王丽波特地穿上一件红色短袖，去大姐家走亲戚。上午8时许，王丽波出门，此时，她两个年幼的女儿仍在熟睡。
上午10时许，王丽波乘坐从宜良县城到狗街的公交车，到达东二环路毛家营村口车站下车。她绕过车尾向街对面走去。公交车的车身挡住了她的视线，她没有看到一辆奥拓车疾驰而来。
一声巨响吸引了公交车司机和路人的眼光。王丽波的家人后来从民警和目击者口中得知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王丽波被奥拓车撞出一两米远，奥拓车上下来一名男子，看了看，将王丽波被撞飞的鞋子捡起来，将她半抱半搀地扶上车，启动车子往城里开去。以为男子要将王丽波送往医院，目击者们没有报警。
第二天，王丽波没有回家，丈夫饶绍聪觉得奇怪，询问后得知妻子根本没到大姐家。饶绍聪给妻子的妹妹王清（化名）打了电话，随后报警。接下来是焦急地寻找。经过努力，王家人找到当时的公交车司机，得知王丽波遭遇车祸，但所有信息都在王丽波被扶上奥拓车之后戛然而止。
昆明、嵩明及当地各家医院、偏僻山村甚至黑砖窑，王家人都走访过。王清回忆说，在嵩明一家医院，她看到一名中年女子侧躺着输液，背影和姐姐十分相似，她激动地跑过去一看，却再次失望。这样的寻找持续了两年。
噩耗 树林里的残缺女尸
实际上，王家人已隐约猜到王丽波可能遭遇不测，但“想着一般乡村公路，车速不会很快，被撞后伤情应该不重，且肇事司机是个上年纪的人，不至于这么黑心”。抱着侥幸心理，王家人一直没放弃寻找。
王清说，今年1月底，民警找到王家人。时隔两年之后，他们终于知道王丽波的下落，一个他们一直不愿承认的事实——王丽波已经遇害。
根据宜良县公安局出具的“鉴定结论通知书”， 2011年1月19日，民警在石林县长湖镇九石阿公路东侧22米的树林山坡上发现一具残缺的未知名女性尸骨，公安机关对其进行了DNA鉴定，认定该死者就是王丽波。
警方如何找到王丽波的尸骨？事发次日，王家人报警后，警方最初以交通肇事逃逸立案侦查。根据目击者称“蓝颜色的奥拓”车进行排查，没有发现符合条件的车辆，案件陷入僵局。事发后，该案在当地造成一定影响，警方重新成立专案组侦查，终于得到一条信息：肇事奥拓车的颜色是香槟色！根据路段监控，警方终于找到一辆与案件高度吻合的奥拓轿车。随后警方发现，事发当日，该车行驶路线十分“诡异”，走的都是一些偏僻、平常没人走的路，遂对车主进行调查。
抽丝剥茧般的调查之后，一个名叫明芳的男子进入了警方的视线。在警方的讯问下，明芳交代了肇事后发生的一切。
恶行 送医路上 肇事者变了主意
明芳62岁，石林县人。根据其在公安机关的供述，2009年3月29日，他准备去昭通鲁甸县看望小女儿。吃过早点，他先找了个温泉洗了澡，便开着奥拓车出发。
上午10时许，他的车途径宜良县东二环路毛家营村口路段。“我看到路边有一辆公交车，当时我的车离公交车一二十米。”明芳说，“突然从公交车后面走出一个女的，我刹车不及，撞上了她的头和胸部。”
出事后，明芳下车查看。“那女的说肚子疼，叫我送她去医院。”明芳随后将女子抱上了车。该女子便是王丽波。
明芳说，他一开始想送王丽波去医院，也正是朝着医院的方向行驶，但天公不作美，堵车了。“两个小时，只移动了1公里左右。”就在这时，明芳遇到了改变他命运，也改变了王丽波命运的一个人——“胡三”（音）。
明芳说，胡三问他去不去昆明？他答：“我惹事了，撞了个人，要赶紧拉去医院。”胡三拉开他的车门，看了一会，说：“人都死了，还去哪样医院！还不如赶紧丢掉，去了医院你还惹麻烦了。”
明芳看了看王丽波，“满脸是血，确实不动了。”犹豫再三，明芳采纳了胡三的建议，拉着王丽芳到处乱逛，寻找合适的抛“尸”地点。
次日凌晨5时许，明芳将车开到了石林县长湖镇九石阿公路，将王丽波拖到路边树林中。明芳说，胡三告诉他，要想不被人查到，最好做成一桩“无头案”。看着早已被血糊住面孔的王丽波，他狠了狠心，从车上拿出一把小斧子，照着王的头一下下砍去……
他最终没把王丽波的头砍掉，“那时候路上车子有点多，我心里很慌。”明芳将斧子和带血的车坐垫丢弃，开车回到宜良。天亮后，他将车送到修理厂，将撞坏的引擎盖修好，补上漆。
明芳所说的“胡三”，经公安机关查证，确有此人，但其2010年8月已因脑溢血死亡。
庭审 被控“故意杀人” 当庭认罪
今年1月15日，明芳被刑拘，随后移送检察机关审查起诉。昨日，该案在宜良县法院开庭，昆明市中法院刑庭法官来到宜良县法院，对该案进行审理。
王丽波的丈夫饶绍聪带着两个年幼的女儿赶来旁听。饶绍聪告诉记者，小女儿圆圆今年正准备上学，出事时才4岁，大女儿小宇今年9岁，妻子平时在家就是种地、带孩子和照顾老人。“出事后，圆圆就像变了一个人，小宇成绩也下滑了。”饶绍聪忍不住泪流满面。而圆圆和小宇也知道爸爸伤心，跟着大哭起来，王清将圆圆抱到自己腿上，不住地哄着。家属们都表示，希望法院判处明芳死刑。
上午11时许，庭审开始。明芳表示认罪。公诉机关表示，明芳作案的斧子和带血的车垫没有找到，公安机关出具的尸骨鉴定报告虽然“穷尽一切手段”，但王丽波究竟是车祸后在明芳车上就已经死亡，还是明芳将其拖下车后用斧子砍杀致死，无法查明。“这并不影响对明芳的定罪，不论何种情况，明芳都有为了脱罪而耽误救治的行为。”对于王丽波的死，公诉机关认为明芳“不光是放任，甚至是追求”，遂以“故意杀人罪”对明芳提起公诉。
明芳的辩护人对公诉机关的控罪无异议，但认为明芳事发后有送医行为，且是初犯偶犯，被抓后认罪态度较好，希望从轻处罚。
据悉，事发后数月，肇事车辆就更换了车牌。对此明芳解释称并不是为了逃避打击，而是买车时，用的是女婿的身份证，后来女婿自己买了车，便将肇事车过户在他名下。
同时，王家人对明芳、明芳女婿以及肇事车的保险公司提出了50多万的民事赔偿要求。法官表示，由于是刑事附带民事诉讼，只接受对明芳本人的索赔要求，对于是否要求另外两被告承担连带责任，可以通过另外的民事诉讼解决。对于王家人提出的赔偿要求，明芳表示无能力承担。
本案没有当庭宣判。
回访 照片上 她笑得挺甜
昨日下午，记者来到王丽波位于宜良狗街镇上任营村的家中。大门口和堂屋门上挂着白色挽联，不足20平米的客厅，墙体已发黄，进门左右两边各有一个卧室，虽然是晴天，但屋内光线昏暗。
在法院还哭鼻子的圆圆和小宇，一回到家又恢复了活泼的天性。听说“客人们”要看妈妈的照片，她们立马翻出两本相册，圆圆指着一张相片给记者看：“你看，这就是妈妈。”照片上，王丽波穿着大红色的裙子，手拿捧花，和丈夫笑得很甜。
木桌上散放着两本图画本和一些彩色铅笔，图画本上，是一个带着皇冠，穿着彩色裙子的小公主，艳丽的色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