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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晓媛︱我不是无情之人

2024-04-28 11:44:21.488 来源: 打边炉ARTDBL 作者:ARTDBL


注:本文原载《打边炉ARTDB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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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访:胡晓媛

采访及编辑:杨梅菊、王婉琳

在飘着柳絮的春日下午,我们见到了胡晓媛。
她比想象中更消瘦和沉静,格外呼应着的一种留白感,同时也提示着一个艺术家与自身作品所能达到的高度贴近和统一。
不知道为什么,采访刚一开始,我们就聊到了前年此时。胡晓媛说起西岸美术馆那场个展开幕前,正在上海布展的她从被紧急封锁的酒店里狼狈地逃跑,一路穿过地库、锁链和缝隙,才最终得以躲过隔离,现身开幕。
那一刻,我们都感到恍惚:只不过是两年前,却好像很远,那些时日已经过去,而一再谈论它显得如此不合时宜,甚至在听到某个细节时,我们似乎都在笑,让这一切显得更像是个笑话。但不合时宜也没什么,在这个下午,胡晓媛用她的讲述安慰了我们。

采访快结束,忽然起了风,空气中的杨絮铺天盖地飞来,像是一场大雪,胡晓媛因为过敏而有轻微的咳嗽,但她却说:多么浪漫的一个下午。
说完我们都真的笑起来。她仿佛在以一种出人意料的幽默,再次验证自己一直以来的悲观:语言太过匮乏和笨拙,人类经验不可复制也无法交流。
而留白,既作为抽象的结果,也作为工作方法,弥散在胡晓媛的作品和公共言说中,形成极富辨识度的“不响”:创作语言的克制与疏离,自然物与日常物材料中饱含的矛盾和思辨,对眼前具体生活和喜怒哀乐的抽离,在反复捶打、过滤和提炼中抵达的存在本质……面对当下的痛苦,胡晓媛无意成为发出声音最快最响的那一个,她执著的是留下痕迹,并向尽可能远的未来提供启示与方案。
这不能不说是一种雄心,乃至一条险途。但关系终将分崩离析,和个体总会走向孤独,正是胡晓媛创作中隐而未现却不曾离场的表述,她不止一次提起过因为语言的匮乏、桎梏而感到的苦闷,不得不自造出词语——蚁骨,石疑,静置世——以更为精确地描绘那些作品,她选择在话语失效的时候退回艺术,而在创作中,在对材料的灵活取用中,在将女性、个体存在经验注入作品中,胡晓媛找到了自己的点位,她想要待在这儿,长在这儿,长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作为中国迄今首位受邀参展“卡塞尔文献展“的女性艺术家,胡晓媛的艺术道路也许自有其幸运,但这份独特和清晰,与其说是对既有规则充满反叛和抛弃的逆向选择,不如说是一种深知自我有限性之后的“不得不”,她非如此不可,这也正是与胡晓媛聊天后,我们对其艺术路径和生命方式所达成的更为切近的认知。尽管在胡晓媛看来,言语本身即充满歧义,但和她的对话,让我们仿佛跟随她在风暴中穿行,从泥淖中上岸,并最终站立在归于平静的海边。
站立,几乎是胡晓媛装置作品的唯一姿态。她借用着日常,把过期面包、百香果包裹进薄如蝉翼的绡里,纳入铁丝、木架和水泥结构,缜密且充满着交互的张力,看似摇摇欲坠却同时异常坚固稳定。这些费时费力的创作,总是需要缓慢搭建,反复测试,甚至必须经过复杂的数学运算才能实现其稳定与美感。但胡晓媛享受其中,她说自己所长不多,而艺术涵容了她的敏感、沉默甚至笨拙,这是能一直干到死前最后一分钟的事。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幸运,尽管获得这份运气之前,她也曾跋涉过残酷的暴烈,和漫长的低谷。
但胡晓媛知道自己正变得更平静和更松弛一点,在对自我的逐渐厘清之中,她也重新理解着身边的人、关系和自身所处的世界。
这场与胡晓媛的对话,始于打边炉与东北亚艺术文献库联合推出的“东北新声”专题,我们希望能够向那些在身份、视阈、创作现场与东北发生关系的创作者们发问,并试图提炼出东北当代叙事的线条和肌理。
作为“东北新声”专题所邀约的第一位艺术家,出身于哈尔滨的胡晓媛在各个方面向我们呈现了她作为一个非典型性东北人的“格格不入”,无论是前15年在地的苍白、无聊生活,15岁后逃离东北原生经验后的四处迁徙,还是刻在骨子里的内向、社恐,乃至从艺术创作层面对原乡经验所采取的“搁置”性留白,都在诉说着胡晓媛与东北之间关系的特殊性。


采访中,胡晓媛向我们讲述了记忆中寒冷、淡漠的东北,以及透过公交车窗所曾瞥见的共和国长子繁盛落幕前最后一丝余晖,以及后来,她并未在艺术层面返回但却一再从双雪涛、班宇笔下共情到的今日东北失落与遗憾。而在试图寻找一种地方共性之余,我们也从胡晓媛的东北故事中看到个体原生经验所赋予她的控制、失控并由此所承受的黑暗和苦痛青春,而这种残酷性,也决定着她与东北关系的大面积空白。
但胡晓媛说,空白也没什么不好。如果说以东北岁月为样本的过往锻造了这位艺术家的过去,那么,在离开故地、不断对抗既有惯性的自我放逐中,胡晓媛逐渐看得清楚:“我知道我曾经是那个样子,也知道我可以是现在这个样子”。
以下是打边炉和胡晓媛的对话,同时也是打边炉和东北亚艺术文献库联合推出的专题“东北新声”系列的第一篇,按照惯例,文章发表前经由受访人审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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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不出去的信物》,自己的头发、白绫、手绷,不规则尺寸

2005-2006年 ©️北京公社


怪 物

ARTDBL:社交似乎越发成为这个时代赋予艺术家的任务,你作为不社交的艺术家,会怕自己不在现场吗?
胡晓媛:我自己的经验不能以偏概全。但迄今为止,确实没有哪一场展览是因为我跟谁比较熟而发生的。我是个不爱出门的人,社交媒体上也几乎不说话,我不擅长社交,也不会没话找话。所以又回到有限性上,我只能做我擅长的事情,总有合适的机缘选择我。所以我不认同那种不社交就不在场了的看法,在场真的很重要吗?

ARTDBL:你是哈尔滨人,而大家所熟知的东北人,似乎都比较社牛……
胡晓媛:地域,其实有着非常不可撼动的一面。例如我妈来北京生活后每年都要自己腌酸菜,但总是失败,因为北京的大白菜都产自山东,颗太大、水太多,不像东北的大白菜个头小水分也少,再加上气温、时令一系列因素,都决定着酸菜的成败。
就像星座、生命数字一样,在地和非在地的本质差异,最终会体现在个体身上,例如白菜,例如更多动物和植物。
你说东北人社牛,这一点我不质疑,但我更想说的是这部分之外,例如个体的差异,原生的经验,还有更多复杂的因素。也许是因为大家看多了乡村爱情,接受了那些近似于标签化的所谓典型性特征,但事实上人是非常单一化的个体,不能窥豹一斑。
在东北,像我这样的怪物是有的,而且很多,太多了。

ARTDBL:说起东北性,你在创作层面的相关表达好像比较空白?
胡晓媛:其实刚刚我们谈论的原生经验,已经决定了它就是空白。15岁之前,我的人生是被规划好的,几乎就是两点一线,所有的时间基本就是白天在家或者上学,晚上绘画补习,没有其他任何冗余,我对哈尔滨印象最深的,就是来回坐车的那条路。
我是特别可悲的一个学画小孩,最初在市青年宫的画班里,周围都是高中生准备考大学,而我只有12岁,没人理我;等到初一开始在少年宫学色彩,我又成了班里最大的那个,周围都是五六岁的孩子,还是没人理我。我现在回想,人生前15年里去动物园的次数可能只有一次,还是父母单位组织的春游,除此好像没有人带我玩过,我们那有条江,但我从没在江里划过船。
你们去过哈尔滨吗?除了中央大街那几条街之外,整个城市给人的感觉就是很疏离、寒冷,尤其冬天。人不太容易扎堆和聚集,特别在城市里,如果不是家属院,邻居彼此之间是不认识的。就算到了夏天,下过雨之后也会很冷,但风大,雨水干得很快,加上有条江,雨水就更多,天也短,从10月到第二年4月,室外是待不了人的,更不用说像南方人一样晚上还聚在一起乘凉聊天。
是的,的确有很多空白,但空白有空白的好处。一个人的少年时代,长期处在一种没有交流的状态中,我那种疏离的性格,和对孤独的习惯就是这么来的。

ARTDBL:你作品里的冷静或旁观,现在看来似乎的确和地域有关系。
胡晓媛:我是有很多克制。这种克制之所以显得不那么东北,是因为所谓被设定好的东北特质传播得太广了,而像我这样的东北人是不会跟你聊所谓春晚的东北的。
我还记得刁亦男的《白日焰火》刚拿奖那会儿,有人质疑他丑化哈尔滨,因为觉得他镜头里的场域和景观萧条得像是80年代,但我知道,那就是哈尔滨真实的样子。
其实16岁从哈尔滨来到北京读书的第一年,我是失望的。虽然现在知道脱离家庭越早越好,但对当时刚从家庭惯性中逃出的自己而言,看到宿舍简易房里要住六个人,床板破破烂烂,那种落差感是巨大的。我记得从北京站出来第一眼看到北京,觉得好土啊。当时的哈尔滨是贸易口岸,还有着昔日的辉煌,你知道我冬天最喜欢干嘛?坐在公交车上,沿途看得到很多穿貂皮大衣、露着腿走在繁华中央大街上的俄罗斯女孩,腿冻得红彤彤的,脸也冻得红彤彤的,那么洋派,很美好。
从这样的城市来到北京,只会觉得到处灰秃秃的没有颜色,时不时还有沙尘暴,哪哪都透不过气。但后来东北就不行了,变得非常萧条,再去中央大街,会看到只有临街的房子那面是装修过的,转过之后发现后面已经破烂不堪、濒于坍塌。
没有什么恒定不变的时代,不断的变化中,人的认知也会变化。可怕的是,人们对东北的认知被时代推动得实在太猛烈,因此往往会覆盖一个地域的多元,从而形成一种偏差。这种偏差对当地也是非常糟糕的影响,让地方的共生和多元越来越萎缩,最终集中于一种粗暴的东北性。

ARTDBL:你会对这些年东北文艺复兴里叙述的失落和衰退,以及这种遗憾的诉说有共感吗?
胡晓媛:其实这已经是相对好的、一个新的剖面了。多年前,回到哈尔滨坐进出租车听到的广播一定是赵本山,你会发现当一种搞笑的市井文化到处传播的时候,是很可怕的。后来双雪涛和班宇出现了,我早已过了爱读小说的阶段,但还是用听书的方式完成了阅读,觉得真不错,因为他们提供了一个对于东北以及东北地方性的新切面,之前这部分切面一直被赵本山们所覆盖,我承认他们也有好的部分,但一旦覆盖时间太久、密度太高、产量太大之后,整体就变得非常没有营养。今天的东北青年作家们正在提供的,是更细密和当代的趣味,以及新的可能。
在走出东北后,今天的我其实对它所知甚少,而回看东北,感受到的的确是新一代创作者表达的那种消极和衰竭。尤其这种衰竭呼应着整个大环境,不仅仅是中国也包括全球的退行。十年前你能想象堕胎有一天也会违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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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冰渡海》,3频录像,9"40',有声

2012 ©️北京公社


有 情

ARTDBL:采访开始时你讲到两年前的经历,这种现实冲击带来的具体和微小感受,似乎很少反映在你的作品中?
胡晓媛:我的确喜欢以一种超越近距离时空的方式去更宏观和长久地思考人性。但考据一下历史就会发现,很多人在无奈且无力的处境下,都会选择一种更为抽离和宏观的方式去应对。例如中国元代画家黄公望,西方作曲家埃里克·萨蒂,他们都因和所处时代政治、现实的矛盾重重,而显得格格不入和不合时宜。但今天我们回看会发现,他们的思想和创作往往超越了很长的时空脉络与线索,从而在人性层面,和处在遥远今天的我们形成了非常多的共通情感。
刚才我们聊疫情时我曾被困在酒店、差一点去不了开幕式,你不能说这件事对我没有困扰,恰恰相反,当时我汗毛都竖起来了。但我需要思考如何才能更有效地回应这个事件,如果只是简单地发出声音,恐怕会失效得很快,就像今天我们再谈起,几乎是当作一个笑话来讲的,因为在一年半之后的今天,时局已经走到了跟过往有点牵扯但往事已然如梦的阶段,它已经过去了,你对着一件很快过去的事情发出声音,那它的有效性一定非常有限。就像面对水流,你要做的不是控制水流,而是教会自己如何游泳,我愿意在现实中把自己抽离得稍微再远一点,看到的东西就能更清晰一些。

ARTDBL:抽离的过程会对真实和具体的经验有所损伤吗?
胡晓媛:要看损伤这件事如何去讲述,以及如何去界定这是损伤而非变化本身的一部分?比如我2019在M+做的一组作品《石疑》,观众对这组作品可以有很多不同的理解,但我觉得我在探讨什么是真实。而且我理解的所谓真实从来不是一个恒定不变的节点,而是一个无法抓附的过程。
我们总是喜欢说眼见为实,你相信了那一刻,并认定它是所谓的标准概念,但那一刻可能是你认知整个事件真实本质的最大障碍 展讯发布 艺术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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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社会色彩学——朱金石个展

2009-06-25 11:14:02 来源: 艺术档案网 作者:artda

现场

 

现场


展览名称:社会色彩学——朱金石个展
策 展 人:高名潞
开幕时间:2009年6月20日下午4点
展览时间:2009年6月20日——8月16日
展览地点:卓越艺术空间(北京市朝阳区酒仙桥路4号798艺术区D10)
开放时间:周二至周日上午10点至下午6点


朱金石在七十年代初开始师从李宗津教授学习绘画。1979年参加《星星画展》,是七十年代追求艺术现代化和人性自由的“在野文艺运动”的积极参与者。八十年代中期移居德国,并往来于北京和柏林,从事艺术交流、创作和教学活动。朱金石一直致力于“中西合璧”,无论是他的绘画还是装置作品,都自然地融入了中国传统“感物咏志”的美学理念。绘画颜料与作品材料被视为社会感情或者个人感悟的言说。朱金石的艺术具有一种独特的视觉“直接性”。这种“直接性”把社会性和个人感性、把概念和形象这些似乎矛盾的因素一古脑地同时传达给观众。这种方式其实来自中国传统诗学的“意境”和禅宗的“棒喝”,但是朱金石试图把这些因素和当代人的知觉经验融为一体,并形成自己的艺术语言,这无疑是一种非常有价值的创作。
 

SOCIAL CHROMATOLOGY——ZHUJINSHI’S SOLO EXHIBITION
Curator:Gao Minglu
Opening:4pm, Saturday, June 20, 2009
Exhibition Dates: June 20—August 16 2009
Venue: JoyArt, Zone D10, 798 Art District, 4 Jiuxian Qiao Road,
Chaoyang District, Beijing, China
Opening Hours: 10am – 6pm, Tuesday – Sunday


Zhu Jinshi began his artistic life in early 1970s under the advice of Li Zongjing, a professor from the Central Academy of Fine Arts. In 1979, Zhu Jinshi participated the “Stars” Exhibition as one of the most active underground young artists who were pursuing for both cultural modernity and social freedom in the late 1970s. In the mid – 1980s, Zhu Jinshi moved to Germany and later traveling back and forth between Beijing and Berlin for artistic exchange, education as well as creation of art.

In the last four decades, Zhu Jinshi has persistently devoted himself to the idealism of synthesis of East and West with a traditional philosophy of “searching truth though material perception”. Therefore, in his artwork, Zhu Jinshi always attempts to turn substance (pigment in painting, or material in installation) in speech of social mood and individual experience. In doing so, Zhu Jinshi brings a kind of perceptive “immediacy” to his audience. The “immediacy” can merge social idea and personal feeling, the conceptual and pictorial simultaneously together with no need of logic analysis in the beginning of looking. This particular perceptive method, in fact, comes from traditional calligraphical as well as poetic theory, but Zhu successfully incorporates these elements into his contemporaries’ perception, and turns this “immediacy” a peculiar methodology and language in his art. Doubtlessly to say, Zhu’s devotion is very substantial and valuab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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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社会色彩学——朱金石个展

2009-06-25 11:14:02 来源: 艺术档案网 作者:artda

现场

 

现场


展览名称:社会色彩学——朱金石个展
策 展 人:高名潞
开幕时间:2009年6月20日下午4点
展览时间:2009年6月20日——8月16日
展览地点:卓越艺术空间(北京市朝阳区酒仙桥路4号798艺术区D10)
开放时间:周二至周日上午10点至下午6点


朱金石在七十年代初开始师从李宗津教授学习绘画。1979年参加《星星画展》,是七十年代追求艺术现代化和人性自由的“在野文艺运动”的积极参与者。八十年代中期移居德国,并往来于北京和柏林,从事艺术交流、创作和教学活动。朱金石一直致力于“中西合璧”,无论是他的绘画还是装置作品,都自然地融入了中国传统“感物咏志”的美学理念。绘画颜料与作品材料被视为社会感情或者个人感悟的言说。朱金石的艺术具有一种独特的视觉“直接性”。这种“直接性”把社会性和个人感性、把概念和形象这些似乎矛盾的因素一古脑地同时传达给观众。这种方式其实来自中国传统诗学的“意境”和禅宗的“棒喝”,但是朱金石试图把这些因素和当代人的知觉经验融为一体,并形成自己的艺术语言,这无疑是一种非常有价值的创作。
 

SOCIAL CHROMATOLOGY——ZHUJINSHI’S SOLO EXHIBITION
Curator:Gao Minglu
Opening:4pm, Saturday, June 20, 2009
Exhibition Dates: June 20—August 16 2009
Venue: JoyArt, Zone D10, 798 Art District, 4 Jiuxian Qiao Road,
Chaoyang District, Beijing, China
Opening Hours: 10am – 6pm, Tuesday – Sunday


Zhu Jinshi began his artistic life in early 1970s under the advice of Li Zongjing, a professor from the Central Academy of Fine Arts. In 1979, Zhu Jinshi participated the “Stars” Exhibition as one of the most active underground young artists who were pursuing for both cultural modernity and social freedom in the late 1970s. In the mid – 1980s, Zhu Jinshi moved to Germany and later traveling back and forth between Beijing and Berlin for artistic exchange, education as well as creation of art.

In the last four decades, Zhu Jinshi has persistently devoted himself to the idealism of synthesis of East and West with a traditional philosophy of “searching truth though material perception”. Therefore, in his artwork, Zhu Jinshi always attempts to turn substance (pigment in painting, or material in installation) in speech of social mood and individual experience. In doing so, Zhu Jinshi brings a kind of perceptive “immediacy” to his audience. The “immediacy” can merge social idea and personal feeling, the conceptual and pictorial simultaneously together with no need of logic analysis in the beginning of looking. This particular perceptive method, in fact, comes from traditional calligraphical as well as poetic theory, but Zhu successfully incorporates these elements into his contemporaries’ perception, and turns this “immediacy” a peculiar methodology and language in his art. Doubtlessly to say, Zhu’s devotion is very substantial and valuab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