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展开幕片《寒假》导演与观众交流现场
导演李红旗
李红旗:非常感谢大家来看这部电影,我想我要说的,我觉得如果能够通过一部电影来表达的,我在电影里面,我尽可能用电影的方式都说了,如果大家有其他的问题的话,我觉得我也问心无愧了。谢谢。
观众1:红旗你好,我看过您的《好多大米》,这是我看过您的第二部影品,上一部影片我没有看。这部片子我想问的是,您拍了多长时间?
李红旗:拍摄正好一个月
观众1:那您准备了多长时间?
李红旗:准备的话大概是一年多吧,将近两年的时间。从开始写剧本,一直到拍摄出来。
观众2:您好,床都是深颜色的,背景的颜色是比较压抑的颜色。另外想问一下关于人物的设定,最早的是什么样的思路?
李红旗:我想场景的设计包括每一个画面的形式,更多的不是我自己去特意设置的,靠的是直觉吧,顺着自己那样的思路,然后又是那样的审美倾向,然后自然而然地就做成了那样。我也没有仔细分析过,关于这个问题。当然整个来讲,从形式上,我没有刻意去追求某种风格化,尽可能地做到简朴简单,然后把多余的东西全部去掉,可能会引起别人纯粹在形式上感兴趣的因素全部去掉。在好的方面或坏的方面过于突出的部分,我就全部去掉。我要的一个整体就是中间没有任何一部分是多余的或突出的。他的内容到从每一个画面到每一个人物的脸都符合于一个整体,那是我努力想做的,但是对于那种风格化的人物,我不但不去追求,而且一直在小心回避,警惕。
观众3:您好,我看过您的一个访谈,您提到关于对兴趣还有有趣、幽默,您都很警惕,那您刚才在不在现场看片子?
李红旗:我刚才没有在现成看片子。
观众3:播您的片子时有和观众一起看过么?
李红旗:有。
观众3:那当您看到台底下的观众会被上面的台词或者设计产生兴趣,或者爆发出笑声,您对这个问题怎么看?我希望您能给我们一个正面回答或者解释。 李红旗:这个问题我是这样想的,比如前面大家都在笑的时候,其实我个人也有一个习惯,我不可能过分严肃地去讲一个严肃的道理。如果我去讲一个严肃的道理的时候,我会用跟它相反的强调或者语气来谈论比较严肃的问题,因为貌似严肃的人或事情太多了,我怕陷入那种。如果大家把这些当成一个学术问题来讨论的时候,我很讨厌学术这个词,是什么就是什么。
观众3:您对场景中的台词设定您觉得幽默不幽默?
李红旗:我是很慎重的去用这个幽默的。我知道里面是幽默的。我想做到的就是,一开始你去看的时候可能是当作滑稽的电影,但是又不是正常的滑稽电影,它不是周星驰的那种很多很努力的搞笑,我的搞笑是那种漫不经心的,有笑料在里面。我希望观众看到最后结尾的时候,他们会为自己在过程中出现的愉快的心情感到不知所措的。日常生活当中,我也对于那种过分快乐过分兴奋的人感到莫名其妙。我自己有那种情绪的时候,我也会觉得自己是莫名其妙的。
观众3:下一个问题,从文学创作转到影像创作,我想请问您从前面的小说到后面的三部电影,对自己的思考有没有进展?如果有进展的话到一个什么程度,能给我们介绍一下么?
李红旗:这个可能比较难回答的,如果说是进展的话……
观众3:您觉得能完全客观么?
李红旗:我不能说完全客观,尽可能的吧,因为当我自己去谈问题的时候,你所问的,可能到我这里有意外的解释。因为你想要的答案,可能并不是我想给你的,只是我觉得我应该给你的答案。我觉得不管是小说诗歌还是电影,他们对我来说,我没有想过要做优秀的作家或导演,他们仅仅是我在生活过程中作为自我实践、自我训练、自我认识外部世界的一种途径。要说认识上有什么进展的话,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你是问我作为导演认识上有什么进展么? 观众3:不是,我是指思考上。
李红旗:思考的进展我觉得更多不是来自电影,而是生活。而电影的进展我觉得更多的是来自外在的,比如说技术上越来越成熟,控制力越来越好,都是表面的进展,至于内心的进展,不是你所能看到的,也不是我所能说出来的。我慢慢会变成这样一个人,现在的我和十年前的我有很大的区别,但我根本上的认识想法不会有真正的改变。我不会因为外界的意见或者当下别人觉得重要的东西,我就会去做。在我心里,一直有我自己认为重要的东西,我自己认为必须去做的事情,以及我必须要抱定的生活态度。这不是任何人任何事所能影像的。
观众3:好的,谢谢,我很喜欢您的片子。
观众4:刚才感觉您一直在避讳形式感特别强这个问题,但是我在您的片子里却感觉特别强,每一个镜头每一个道具都有特别特意的感觉,还有您的台词表达还有演员的表演,所有的演员说的都特别的僵硬,说话的时候没有语境角色感。还有就是演员的服装,比如爷爷的服装,以及奶奶的形象,给我的印象很深,穿的都是中式的衣服,请问这有没有什么意义?
李红旗:这是关于形式感的问题。观众可能觉得这是我的特征,但是那个东西就像我的脸一样,如果有人觉得我的脸有特征,那也不是我刻意的,我生来就是这个样子。如果在电影里面我让人物很僵硬,画面也是固定不动的,并不意味着我的目的就是让他们很僵硬。
观众5:我想问一下,拍电影肯定是一种表达的方式,但您说拍电影并不是您最好的表达方式,观众对您电影的反应以及您和观众的交流对您有什么重要性? 李红旗:正如刚才我所说的,我不认为人和人有什么交流的,自己和自己就可以交流,更多的人就是这样的。但是我现在对自己只有一个要求,没有想做的事情,只有该做的事情。我做电影,那是我必须去做,我找事情去做,不能天天在那里空等着,胡思乱想。我必须要去做具体的事情,我还得去生活,以及照顾生活中方方面面的东西。当我电影拍出来,需要和观众交流的时候,我不觉得这种交流会让我或哪个观众更好起来。但是这是我必须去做的事情,我会尽力去做,观众如果有需要从我这边得到什么,我也会尽力去做,当然最后给他们的可是不是他们所想要的。但不管怎样我都会尽力去做的。
整理:丁濛
来源:栗宪庭电影基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