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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海涛:“生老病死”的生命艺术

2014-09-04 15:01:35 来源: artda.cn 艺术档案 作者:张海涛

里希特《两只蜡烛》,布面油画

当今全球化时代以经济富强的现代性做为主流价值标准和发展目标,工业信息化带来的强权利益,致使精神文明和生态文明遭受空前的迫害,人工的物化消费致使生物生理上的变异,不明症状的暗物质侵袭,高科技的生化和数字变异带来的弊端,让我们面临着各种新的生命、病症和新的死亡方式。很多人觉得享受活着时候的乐趣及时行乐;另有一些主导文明发展的人不辞劳苦地追求自己永恒性价值。生命精神的永恒追求再度成为当下人面临的焦点的话题。

生命艺术是以艺术的媒介表现生命存在的状态和规律,这里的“生命文化”多讨论的是人类学的范畴,因为人类存在动植物对生命本能之外的反思和认知。中西方的生命思想比较,西方更注重生命意志存在的功能性,而东方人注重境界与修为。中西方宗教,终极话题都是在谈论生命的价值,告诫人们在活着时戒罪过,减少欲望,行善德,所有宗教对于不善者都有最后的审判:下地狱;而唯有不同的是东方讲轮回、生命不息,强调包容心态,但却受固化的宗族伦理制的影响严重。
        
西方不同历史时期“生命艺术”的表达

艺术关注的“话题”不是艺术创新的全部,生命艺术作为永恒话题在不同时代都有新的认知、新的语言和媒介的转换。

古典、近代时期:卡马耐尔《维纳斯的诞生》、米开朗基罗《最后的审判 》、大卫的《马拉之死》、籍里柯《梅渡萨之符》、戈雅《1808年5月3日的枪杀》、罗丹《地狱之门》……以“完美写实”形式表现典型性生存事件,借信仰中“无形之神”来引导自己,寄托于延展的生命,告诫心灵的真善,让身心上得已解脱。

现代派艺术时期:凡高《向日葵》、达利《耶稣受难》、蒙克《病儿》、高更《我们从哪里来?我们是谁?我们往哪里去?》、毕加索《格尔尼卡》……以个性语言表达自我内心的生命体悟和寓言性。

当代艺术中:达明·赫斯特《人们心里不火的物质》、格哈德·里希特《蜡烛》《枪毙2号》、克里斯蒂安·波尔坦斯基《蔡斯高中:1931年毕业班》《骨灰盒》《遗物挽歌》、玛琳·杜马斯《人之初》、比尔·维奥拉《渡过》、安德烈斯·赛拉诺《陈尸所》、琮·斯彭斯《病的故事》《自拍像》……这时期的生命艺术以前所未有的多种媒介的创造性直面生老病死的残酷性境遇。

古希腊时期先哲们借助世界的本源寻求生命的意义;中世纪的先哲借助神来认识生命的意义;叔本华认为生命以意志的存在而存在;尼采则提倡对抗垂死、腐朽来追求生动与欢乐;海德格尔把关注存在作为生命价值的指标。虽然科技的进步逐渐揭开了生命的神秘面纱,然而生命不只是理性的科学与自然主义的结合,还需要非理性的情感与意志,摆脱欲望、体验唯美与唯善。

东方艺术的“生命寓言”
   
我们时常因为蜡烛点燃和熄灭、花开花谢而发出感伤,然而我们无法寻找到“生老病死”这种自然现象存在的真实原由,我们也无法阻止这种无形力量的存在,因此自然物态规律不会因人的外在意志而转移。人类从出现至今一直想认识或改变这种自然物化现象,在与这样的力量进行调和与抗争,从秦始皇的长生不老丹到当今的人工物态,人们用各种方式想留住青春,然而最终选择了心灵的回归。

中国生命哲学中关注人的修养和境界,注重自身与世界的关系。冯友兰先生将人的境界分为自然境界、功利境界、道德境界与天地境界,这里的天地境界逐渐摆脱普通一般人的生命状态和利益境界,强调生命与日月同光、天人相应。

艺术的当代性除了表达当下人的生存感受,还会把当下的生存感受与永恒、普世的寓言嫁接,给我们以新的启示。如这些艺术家及作品:曾凡志《协和三联画》、孙原《蜜糖》、朱昱《袖珍神学》、、宋永平《新生活》、金锋的《我的形象的消失》、海波《小桥》《他们》、李永斌《脸》、邱志杰作品《物》、毛同强《死亡档案》、洪磊《仿(宋)李安忠(秋菊鹌鹑图)》、东村集体创作《为无名山增高一米》、杨志超《植》、董文胜《一拳五岳》、梁绍基《自然》系列……中国的艺术家作品更多表达生命的自然物化、体悟、感伤、凄美和意境。

“生老病死”的自然现象无时不刻伴随着我们的一生,尤其中年之后:记忆力减退、思维迟顿、行动迟缓、白发增多、视力下降、皱纹增加、皮肤松动、身心疲惫、更年期反应、小病小灾逐渐增加……自然物化规律中老、病、死是“众生皆苦”的三项。人不快乐的一个重要原因,也是惧怕死的来临和由此而带来忧虑,这种恐惧是可以消除的,关键在于人对自然物的本性有一个正确的洞察,要自由充分发挥天赋才能不受到限制,东方思想都谈论有关生死的转换,懂得事态来去,适时、顺势就不致于为悲伤或欢乐所干扰。

维奥拉《渡过》影像

对极端失去生命的反思
   
快乐、上进、忙碌、劳苦都是我们对“短暂生命与精神生命调和的选择”,选择两种生命统一是最佳的境界。“生”有很大的偶然性,带来了希望与欢乐,也带来了一生的辛劳,我们生下来的时候是一种混沌的状态,便嚎嚎大哭,对未来的付出带有自我本能的预言性;我们儿童时期尽可能弥补自己的快乐,“少年不知愁滋味”、挥洒自己的天性;青年时期随着精神和认知结构的变化,我们逐渐思考生命的愿望,由于每个人的基因、环境及性格、知识结构与信仰的不同,对于生老病死理解的程度也不同。人“生”的方式只有一种,而 “死亡”的类型则多种多样。生命存在的过程中,除了表现出魅力、快乐,更震撼的是对悲剧与痛苦的表达,一个人只有一次活着的机会,除了病死、老死,极端失去生命成为当下争议的话题:即舍身救人、残害他人及自杀现象。

自杀现象也是当今焦点话题,据WHO统计数字,世界自杀在其它死方式中排名13,而中国排名第5,2000年每40秒有1人自杀,每3秒就有一人企图自杀。中外文学艺术家自杀的概率也高于其他领域,如:梵高、波洛克、海子、顾城、三毛等,原因分析来多为一种敏感、抑郁情感、现实与现实落差、心理不平衡所致。1988年艺术家魏光庆《关于“一”的自杀模拟体验》、大同张盛泉2000年以“真实自杀”的名义诠释了对生命的思考。近年来残害他人的恶性事件逐年增加,我们对于杀人者的控诉是当然的,然而出现残害他人的人和事件依然是社会和时代、教育环境差异各个方面原因造成的。

结语:生命文化存在的价值统一性
     
东西方艺术史的线性发展过程和艺术家一生的创作经历一样,从古典、近代、现代到当代艺术时期历经形式、语言、媒介的演化,由表征的生命感官体验表达逐渐转向生命体悟的意向表达,这也如我们从青春冲动到思想成熟的过程。

生命艺术价值的存在是自然与精神、理性与非理性、个体与社会、现实与理想、有限与无限结合的体现,我们不断要面临消费的快感还要考虑如何创造精神的价值,这样我们才会处在生命节点回忆往事之时不至于痛苦的悔过。     

张海涛
2014年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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