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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六明:《为无名山增高一米》版权为大家共有

2010-07-31 17:00:06 来源: 成都商报 作者:乔雪阳

艺术家马六明 图片摄影:Sun mons

马六明

毕业于湖北美术学院油画系的马六明(湖北黄石)是国内著名行为艺术家。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搬到北京郊区的东村后开始了他的行为艺术创作。其大部分行为表演在国外的艺术节和展览中进行,国内除艺术圈外鲜有所闻。同期艺术家有张洹和朱冥等人。近年他停止了行为艺术而专注于油画和雕塑的创作。

背景

上个月的27日,一场名为“你西我东———中国当代艺术邀请展”的展览在成都K画廊开幕。与之前多数在成都举办的展览不同的是:这“你西我东”引入了大量的观念摄影作品和装置作品,视觉效果非常新鲜。记者昨日获悉:原定于本月26日结束的展览,特意将展览时间延长了数日,以供成都观众们更好地欣赏。

在左小祖咒、朱小禾等9位参展艺术家的25件力作中,有一件很经典的行为艺术作品照片《为无名山增高一米》,引起了大量观众的好奇与诸多藏家的询问。这张裸体男女们在山顶上“叠罗汉”的作品,被视为中国当代艺术发展史上的里程碑,更在1999年的威尼斯双年展上引起轰动。然而,关于它的幕后故事,你知道多少呢?昨天下午,记者电话专访了这件作品的作者之一:著名行为艺术家马六明。

为无名山增高一米,彩色图片,120x180cm,1995

背景

发生在15年前的一个故事

1995年,10位来自北京“东村”艺术区的自由艺术家们———王世华、苍鑫、高炀、祖咒、马宗垠、张洹、马六明、张彬彬、朱冥和段英梅,联袂创作了《为无名山增高一米》,不仅成为了中国当代行为艺术的经典之作,更在中国摄影史上留下了浓重的一笔:在一座无人的山头,10位男女艺术家以裸体的“面貌”出现,按照体重的顺序,从下而上以3、2、2、2、1的人数层层叠趴,最重的人趴在最下面,最轻的伏在上面,叠加出1米的高度。

就是这样一个“叠罗汉”,成就了中国当代艺术史上的经典。据说,这件作品成名后,10位艺术家甚至一度为此出现争执,因为有人认为这是自己的创意,应该归功于一人。

当时,一切是如何发生的呢?

马六明说:“当时,东村的艺术家们彼此都是朋友,经常聚在一起吃饭或聊天,讨论艺术。有一次大家想做个行为艺术,就在你一言我一语中慢慢聊到了这个创意上。最后商量好了,大家就行动起来,很简单。”

这10位艺术家每人凑了200元的份子,作为材料费。“也就是请摄影师、租车等等的费用。”马六明说,“后来朋友帮忙联系了一辆车。我们就去了北京西郊,门头沟的妙峰山那一带,因为西边山比较多,好找山头。”

就这样,在一个春末夏初的午后(马六明说自己已经记不清具体是哪天),这10位艺术家和摄影师吕楠爬上了那个无名的山头,开始创作这件作品。可能很多人会好奇:毕竟有男有女,这些性别不同的艺术家们脱下衣服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尴尬呢?马六明笑着说:“没有,因为我们以前都已经做过很多行为了,艺术家自己是不会觉得别扭的。”

脱衣服之前,他们都已经量过了自己的体重。最重的趴在最下面,较轻的趴在上面,以此类推。马六明说,之前他们也想过,能不能一个一个地趴上去。“但是后来觉得最下面的人承受的重量会太大,受不了。就采用了这种方式,也比较稳当。”同时,艺术家们的目的是尽量让这座“人肉塔”堆得高一些,效果才好,所以他们没有采用更稳当的“4、3、2、1”四层叠法,而是叠了五层。马六明刚好在中间那层,“我的手上戴着一个手环,仔细一点可以看到。我的上面是两个女孩,最上面的那个人是朱冥。”

当时山顶的风很大,还好天气不冷。趴好之后,摄影师吕楠按动了快门,连续拍了十几张。

如此,这座无名山“增高”了一米。

现状

争版权,每个人拥有不同底片

如今,说起这件作品,网上的有关介绍中,大多用了这样的一句阐释:它把人与人、人和自然以及男女两性,重新置于关爱和怜悯的维度上来探讨本源性的存在关系,给出了身体艺术前所未有的“中国经验”。

这个说法相当专业,可能很多人看不太明白。通俗一点讲,这些艺术家们赤裸裸无遮拦地与大自然接触、与不同性别的同类接触;以“万物之灵”的人类身体,团结一致,彼此支撑,为这座用石块、泥土和草木构成的山头,增加了一个小小的尖顶,表达了艺术家们对自然的感情与探索,和对同类的友爱与信任。还是那句话,看到他们这样做了后,你不会觉得稀奇,但你自己却想不到。

所有第一次的创新,永远值得尊敬。

马六明告诉记者:“这件作品第一次发表是在一本杂志上,后来又陆续被其他艺术刊物介绍过。《为无名山增高一米》不是一下子成名的,而是慢慢被关注的。”当然,最令他们名声大振的一次,还是在1999年第48届威尼斯国际双年展上,为中国当代艺术赢得了满堂喝彩。这10位当年的年轻艺术家们,如今都已成为响当当的重量级人物,连照片的拍摄者、摄影师吕楠也包括在内。

然而,成名之后的几位艺术家却争论起了版权的归属问题———版权究竟算谁的?在那个年代,是没有版权这个概念的。马六明坚持认为,应该是大家共有。理由有三:“第一,为做这件作品,每个人都出了200元材料费,这就说明是大家参与。如果是某个人召集的,费用应该由他出才对;第二,照片第一次发表的时候,联合署了10个人的名字;第三,我们当时也有录像,录像作品剪辑的时候,也打上了10个人的名字。”

说起来,还是摄影师吕楠的做法比较有远见———作品拍完后不久,10位艺术家请吕楠吃饭。“他在饭桌上拿出了10张底片,每张都是单独拍摄的,彼此间有细微差别,比如某人的脚抬起来了一点,某人的头稍稍转了个角度等等。也就是说,虽然看上去大同小异,但每张底片都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两张相同的。”马六明回忆道。“他把这10张底片混在一起,让我们自己随便挑。挑完之后,他就把剩下的其他底片,当着我们的面全部剪掉了。这样的话,每个人手里的,都是绝版,我们可以自己冲洗限量的照片。”

收藏

照片成都展出 很多人打听价格

马六明后来总共洗了16张,“大一点的,大概100乘80厘米的有6张,24寸的有10张,早就被藏家买走了。现在我手里只有唯一的底片,但我不会再冲洗照片了。”据悉,左小祖咒的版本冲洗了9张,在K空间展出的是其中一张。难怪价格不菲,要30万~40万人民币。K空间的负责人杨峻告诉记者,自上月底开展以来,已经有很多人打听过这张作品的价格,但目前还未有人正式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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