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历
刘韡,1972年生于北京
1996年毕业于浙江美术院油画系
个展
2007年
《爱它,咬它》,艺术文献仓库CAAW,北京
2006年
《PROPERTY OF LW》,北京公社,北京
联展
2006年
《第4届首尔媒体艺术双年展》,首尔,韩国
《看起来都一样?中韩日艺术展》意大利,都灵Fondazione Sandretto Re Rebaudengo
《CCAA提名展》,上海, 中国
《第二届当代水墨展移景与幻想》,广东美术馆,中国
《38个个展》,创意大院, 上海, 中国
2005年
《51届威尼斯双年展中国馆》,威尼斯, 意大利
《Beyond 第二届广州双年展》,中国广东美术馆
《第二届中国艺术三年展:未来的考古学》,南京博物馆, 中国
《虚拟@爱? MOCA当代艺术中心》,上海, 中国
《麻将》希客个人收藏展,伯尔尼美术馆, 瑞士
2004年
《regeneration”巡回展》,美国
《影像生存”第5届上海双年展》,上海美术馆
《过去与未来之间——来自中国的新摄影及影片》美国纽约国际摄影中心及亚洲协会,斯马特美术馆及当代艺术馆,美国芝加哥
2003年
《打开天空”当代艺术展》,上海多伦现代美术馆,上海,中国
《二手现实”当代艺术展》,今日美术馆,北京,中国
《再造798》,798,北京,中国
《后感性--幕后》,七色光剧场,北京,中国
《第五系统-后规划时代的公共艺术(第五届深圳国际当代雕塑展)》,何香凝美术馆,深圳, 中国
2002年
《首届广州三年展》,广东美术馆,广州,中国
《趣味过剩》,3H艺术中心,上海,中国;客艺廊前卫馆,新加坡
《日常态度”中国图片艺术特别展》,山西平遥,中国
2001年
《附体——多媒体艺术展》杭州
《后感性--狂欢》北京
《声音展》 北京
《报应》 北京
《非限性叙事》杭州
2000年
《中国风景--观念摄影展》北京
《家——当代艺术提案》上海
《city zoom》德国
《中港影象艺术节》香港
1999年
《后感性-异形与妄想》北京
《超市》上海
《文化与生活》上海
《物是人非》上海
《北京在伦敦》伦敦ICA
《中港影象艺术节》香港
1998年
《反视自身与环境》 北京
艺术家作品
▲ 刘韡《 一种生活方式》900 x 250 x 300 cm, 钢铁,2007
作品简介
一种生活方式将街头和社区常见的群众健身器材用高大的铁笼封闭起来,四周摆放上各类水果食品,就是刘韡此次作品的内容。与其以往关注自然与科技内涵的装置作品相比,这件作品似乎具有更强的生活气息,更加贴近现实生活。作品的主体物基本都由金属构成,笼体密集排列的栏杆,方正笔直的线条;健身设施造型各异的外形,橘红与湖蓝强烈的色彩对比…整个作品整体感觉是坚硬阳刚的。艺术家将其称为“一种生活方式”,其实已经很直白的说明了一切。这是艺术家近一段时期一直在探索的关于人类空间生存的“界内界外”相互戏剧性颠乱结果的作品之一。
▲ 刘韡《图书馆 II-I》
▲ 刘韡《仅仅是一个错误》2011
▲ 刘韡《love it,bite it》2009
▲ 刘韡《对,这就是所有的》2009
▲ 刘韡《徘徊者》2007
徘徊、切了和咬——刘韡访谈
时间:2007年6月2日
地点:北京丽都饭店对面
访谈人:付晓东
付晓东(以下简称为“付”):我看“徘徊者”的时候,直觉反应就是经常形容博尔赫斯的一句话,“多重折射的镜像回廊”。
刘韡(以下简称为“刘”):回廊的感觉有,多重反射我没想。我想找一个特别共性的,大众化的东西,比如绿、红、米黄的颜色。但做出来之后,会呈现一种奇怪 的个性。你可能觉得难看,但放在哪儿慢慢的会产生另外一种感觉。这个玻璃建筑也是完全没有个性的,四个角,上面顶起,很方、很直,所有的公众权利建筑都是 这种方正的造型,那是国家公众意志的要求完全消除跟人的趣味。如果你真的做成作品,会发现有一个微妙的转化,没有个性转化为特别有个性,我不知道来源于什 么。
付:“徘徊者”里的拆迁房子剩的隔扇玻璃,甚至可以想象不同家庭的经济条件,有的特别破,用报纸糊的。那些老式的桌椅,也在诉说,还有“妇联”的标签。
刘:每一家的窗户都是一样的,很有规格,没个性,但里面完全不同,代表的意思是不一样,可能跟家庭、民族都有关。里面的造型是议会的形式。
付:桌椅摆放形式有点怀旧的伤感,象中国式的记忆,八十年代,不断的开会和领导讲话。它形成了一种集体意识形态,乌托邦的幻觉,在这个时候,已经只剩下荒废的会场了。
刘:不是一个怀旧,但我需要用这种已经成立的形式。我必须用这种颜色、造型的因素,不需要我来多做解释。那些纸屑是字典、文件、条文,绞碎的放在里面。它可以撕碎一切,可以被重新颠覆,一切都是为了某个体制的运转,仅仅是为了运转。
付:如果吹起来的话,可能更象是用视觉呈现了一个话语纷飞的意识空间。
刘:会有这种感觉。做实验的时候,一刹那,整个的展厅爆炸式的全是灰。鼓风机相当于一个气球,功率非常大,单个的椅子一定被吹飞,里面什么都看不清楚,就在两秒钟之内,整个展厅就都废了。这个也没关系,最好里面什么都看不清,外面很干净。所以第二天只能刮一段,就停了。
付:你大概是个怀疑论主义者,颠覆力很强。
刘:怀疑?是的,这是我的态度,事情发生了,我们不能只看到他的表面,看到的是没用的,他的背后的东西才是我感兴趣的,也许这个事情表面上和客观上是好的,但是它背后的本质是极具破坏性的,坏处远远大于表面上的好处,这就是自己的观点。
付:徘徊者可能就是一个知识分子。他有《新桥恋人》里自我放逐的情绪,又是个被迫的流亡者,象以前俄罗斯知识分子到欧洲去。
刘:徘徊者的原意是一个浪人,流浪者。这个状态特别可爱,他既是一个其中的人,又没有在里面呆着,也不是特别渴望进去。我可能无法解释。
付:这个作品更象一个知识分子精神处境。就是这种状态,他没有地方可去,也没有地方可回,他在里面,又在外面。有点象贝娄或艾柯,反复谈自己的那点事儿, 却引起更多知识分子的共鸣。曾经有一个《流亡者文集》,很多人在肉体上几乎被消灭,声音全面被封杀,依然发出有力量的声音,是一种独立的状态。
刘:他也不知道什么是真正对,真正错的。他的信念也不知道是什么样。你一旦有了一个坚定的信念的时候,可能就会出现一些问题。你解释得比较系统,有这方面 的因素,有点边缘。我的作品为什么不断的在变,不断的在调整,我真不敢相信哪个是对的,我真的有勇气做十年?这真的是一个问题。
付:你也在不断怀疑自己?
刘:肯定在怀疑。我特别佩服把一件作品做十年、二十年的人,甚至一辈子在做一件作品的人,最少他个人的信念比我强得多。也许他傻,但也许很聪明。叫我去这么长时间去做一件事情,我想都不敢想。
付:U空间能够实现你的作品,也很难得啊。
刘:我们互相比较信任。很早以前就决定了,也是有风,有草,有土,但外型不是那样,慢慢的改变过来。我在里面放什么东西都是布展时决定的。所有东西只能到现场装,得看,得调整。因为在那之前,你是不可能想象是什么样的。
付:“七个夜”感觉都是街边上的灯,发廊的灯,警车的灯,航空灯。
刘:我最早想做一个六、七米长的夜色,白天放在室外,是一个夜晚。后来没做。首先,体量会发生冲突,作为陪衬,不能太大,只能是七个小箱子。其次,不如直 接点,一个灯表现一个夜。每个灯都有自己的意思,讲一个故事,和“徘徊者”有一点情节化的关系。切了一块夜,灯和黑暗是个悖论关系。
付:从在06年12月“Property of LW”的个展开始,你对物质内外部空间的理解比较关注。
刘: “切了它,就是我的” 和“Property of LW”,其实都是对于权利问题。你可以切很多东西,但你的权力是有限制的。只有我的权利涉及范围内,我才能切掉。我在找一个随意的感觉,在无聊的状态里对 权利的说法,特别儿戏,也有点可怜,是很低层次的权利。如果有权利的话,我可以把标志性建筑锯一角。
我想颠覆一个对物体的概念,在我拍摄的东西里都只有一角。杯子不再是杯子,完全脱离它本身的概念。你所看到的是一个真实的东西,就是这个东西。照片里,它 只有一个角,是另外一种新的物质。不要谈任何概念,我看到的东西,有我自己的理解方式。我不相信主观的解释,我只相信看到。
付:你剥夺了这个物质的功能性,使其不在成为物质本身?
刘:对,这与前一段时间做“反物质”相似。“物质”是我对艺术的理解,它放在那儿,非常物理的呈现,你自己可以感到。我只是个媒介,让你去想。这是一个很 民主的想法,如果我给你解释了,我就变成一个权利机构,非常霸权。我特别讨厌别人跟我解释他的作品的意义,想解释太容易了。只要这个东西真的有意思,观点 能够生效,我们自己通常会看出来。
付:“切”打乱了内外空间,形成了一种新的视觉方法,甚至会形成一个品牌,切一个包,一个杯子。
刘:在我的作品里,视觉是很重要的。我不会故意去强调视觉,这是你的知识结构,本能,是个人的气息所决定的。比如小孩画画不会难看,他没有观点,只是乱 画。颜料店的人把颜料挤在一个板子上,也会很好看。在无意识当中,不会做坏。我肯定不会做我认为很难看的东西,切也有视觉的一面。沙发切了一个角,会形成 另外一个感觉,放在那儿,完全不同,又特别粗野。把它的常态破坏之后,不要想什么乱七八糟的设计,一刀下去,肯定好看,就是不能切得太设计了。人都带有一 点破坏性的本质,有一种暴力倾向,本身就是从思想上改变了你的审美。一个好的艺术家你必须具备的东西就是审美,视觉是最根本的。什么叫漂亮?如果告诉你是 钻石的话,就会觉得好看,即使是画得很烂的钻石。好看/不好看和本质有关系,钻石的界定就是漂亮,皮毛也一样。
付: “爱它,咬它”的展览,象是一个对权利系统的比喻,权利可能就是狗咬胶幻化出来的金碧辉煌的建筑和象征,它逗引,有味道,有欲望。
刘:我本来的想法是做一个城市,各种议会的建筑挤成为一个小镇,做得象贫民窟。我养狗,狗咬的玩具有牛耳朵,牛耳是一个权利的象征,这里面人对于权利和狗 对于狗咬胶都是一种动物的本能,会有不可阻挡的欲望。我当时想放狗,但是后来想想,太多事了。其实是挺简单的想法。从美学角度来说所有的象征权利机构的建 筑,都是因为高大、奢侈造成的。如果把尺寸、广场都去掉,变成一个个紧挨着,就完全丧失了这种功能,没有权威性了。同时,你把所有的权利机构放在一起,也 变成一个毫无意义的东西,中心问题还是动物性。
付:你早期做很激烈的东西,现在好像冷静些了。
刘:早期没现在这么坚决,现在想法越来越整体,但还是没有决定,也许不断颠覆自己比较好。我想在作品里透漏出恐惧不安,不可终日的紧张感。那种感觉在过程 里产生,对自己没有把握,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东西来,那是最有意思的部分。别人看我外表很镇定,其实我心里很恐慌。我必须让他们感觉我很镇定。我如果慌的 话,跟我合作的人会更慌的。
付:在即将搞砸和还没搞砸之间的一瞬?
刘:我觉得作品必须带有这种气质。我不愿意象个大师一样,很冷静的一步一步。恐慌、惊恐、有点害怕的感觉,才是我想表达的东西。搀杂在所有作品里面,会透漏给别人的,我相信人的心理在作品中会反映很多。
这是一个创作状态的问题。你本来就是一个没有地位,没有身份,什么都没有的人,你怕什么?即使你有又能怎么样?搞砸,重新来一遍,都不是问题。只要你有想法,自己的观点,坚定的意志,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就这么简单。没有人会在乎,你也不用在乎。
付:早期你对物体美感的发掘,是否成为你现在使用现成品的原因?
刘:我不想制作出一个东西,那样会成为对于事物的客观描述,周围对你生效的东西并不多,很多都是毫无意义的。直接用生活中的现成品,它本身的社会属性和用 途就会成为问题的关键,它会回复到生活的复杂性中。把现成品放在一起而形成一个能表达观点,这不是一个特别自然的状态。我不会把真正原物放到毫无组织的关 系中去。我可能会把机场、球场和家庭的因素组合在一起,很自然,都是生活中的,但有一个奇迹包括在里头,不可能真的存在或发生。
付:你的这个连接所有现成品的观点是什么?
刘:看“相对论”,“实用物理学”这类的书。里面所有的看法都是不同的,包括偶然和必然。理论上任何东西都是可以控制的,比如玻璃杯子掉到地上,通过引 力、物质结构、风,可以计算所有碎片是多大,走向。理论上这样,但实际上无法计算。因果率和或然率,在理论物理学里是抗衡的。我们一般相信有因才有果。但 如果这个事情要发生,是无法阻挡的,所有的因素都是向其共同发展的,先有这个结果一定要产生,所有原因都是跟着它走。
付:逻辑在哲学上也遭到反叛。因果可能是无聊的,没有意外和丧失可能性的。
刘:因果和或然这两个关系共同产生。很多奇妙的东西,跟你生活很有关。相对论可以在一秒钟产生几十年的事情。瞬间,完全展开。这对我做作品无形中有一个影响。不是固定的想一个问题,不相信所看到的东西,可以把一切颠覆掉。它是虚假的,包括存在。
付:你如何看待艺术体制里的权利问题呢?
刘:做一个好的作品,谁来证明这是一个好作品呢?是我自己说了算,还是外国策展人说了算,这完全都没法解决。艺术本身存在的一个体制,互相保护,一级市场、二级市场,拍卖,包括所有的画廊体制,博物馆,双年展,很多层面互相保护,其实是利益的分割。谁制定了这个规则?谁来运行,把这个东西转起来,你都不 知道。肯定不是你,你肯定是被玩的。不断的拍卖,不断攀升,谁来操纵?谁来做决定?你再高又怎么样?你也是在这个体制中被玩的角色。当然这个谁都改变不 了。现在做什么样的展览都没意思,不解决根本问题。我自己不想去玩这个体制,有些人是玩体制的人,看着很好,但还是被玩在体制之中。我不动这个体制,你没 法去挑衅它,没有这个能力。把自己的事情做圆了,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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