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国中摄影九宗罪
文/慕容拖鞋
一.书写的底线。著名摄影学者李媚女士为一组以夜为主题的作品作序,很明显这不是艺术相互欣赏的真正对接有感而发的心灵之音,这明显是一篇应景或应酬之 作。李媚女士为这组作品说话,我想当然是人托人难为情之举。如果是别人这样,我不会作声也无所谓。但李媚不是别人,她是李媚。在我心中,李媚就是中国的苏 珊•桑塔格,况且,苏珊•桑塔格也已红颜归天。我内心几个月来不能平静,我尊敬的李媚大姐,你怎能这样轻率动笔呢?你怎么沾染这些俗事呢?,你应该属于自 己心中圣地的一朵莲花,圣洁而无蔓延,你不是圣母,但我却把你看成摄影的良心。
二.徐勇+喻娜的庸俗假骇与超级无聊。不论他们把照片拍的多么清晰,把市场运作的多么好,把三点露的多么真切,多么一丝不挂,我依然认为这种戴套的伪情色 作品,打着对现实反讽与批判的幌子去轻浮地表述人性之劣与恶根应是当今摄影猛批、重批的。与赵铁林等相比,无论在社会意义、人文关怀、影像价值、文本意 义、创作深度上。在点与点的开掘,事实本身的高度、两性的根本问题、情色的终极意义均无法相提并论。更为可笑的是,一些媒体及平台对这组作品倾注的热情又 丑恶地揭露了中国摄影界核心价值观的轻浮与自我精神判定的迷失。
三.“蒋大为式”的中国摄影家。歌曲《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大为大爷唱了几十年。前不久还在一晚会上与他的孙子辈的铙有兴趣唱这首歌。与此大同小异的是 我们一些所谓的中国摄影家,一组照片或一张照片,几十年如一日的不厌其烦的恶俗的抛头露面,好象那就是“圣经”那就是“圣典”一样。其间暗含了行业病腐与 艺术家创作的无能。没有佳作,我混个脸熟。没有新作,我拿老作去凑。每年往复,图个脸皮厚,图个知名度,图个曝光率。
四.平遥被“阉割”后的思考。2001年,平遥国际摄影节充满了火药味、学术味。很多生猛的影像凶悍露脸。到2007年,1000多名摄影师、一万多张作 品,平遥历经七年之痒,已经变成了中国最大的摄影农贸市场。一个市级地区最多有40多人参加。我看平遥的有关负责人,完全可以去申办吉尼斯记录了。——叫 世界参与摄影师最多的摄影节。不是猜测,再过两年真正有品味的摄影家再提去平遥参展,会有些脸红吧!不信,我们走着看吧!
五.表达盲区。很显然,我们对上流社会的表达缺席与真正意义上的社会纪实缺失正在构成新的文本缺憾。这有两方面的问题,一是对上流社会的表达缺席表现了摄 影师自信力的不足。我们已经习惯于观看并表现弱势群体、边缘、底层,我们是强势的,俯冲的、横冲直撞的、牛逼轰轰的横扫为千军如卷席般的,只要自己高兴, 怎么拍都行。大多数被摄者身属底层,忍气吞声,实际从骨子里痛恨镜头,痛恨这些虚假的人文关怀。与之相反的是,上流社会不好进入,不便接触,接触之后面对 这些巨商大鳄,各流精英,摄影师显然是弱势的,自卑的,找不着北的,大气不敢喘的,摄影师还不习惯于这种角色的转换。二是新千年后纪实摄影的缺失反映了摄 影师心浮气躁随波逐流的作风日盛。受当代艺术影响,纪实摄影面临着阵地失权与角色失宠,一部分纪实摄影师认为纪实摄影已经没有用处了,现在吃香“当代性” 的语言,就转身扑向艺术。纪实作为摄影最基本、最根本、最常态、最有力的一种表现方式,是不可能过时的。所谓过时,也只是纪实摄影师本人的观点与表现手法 过时,纪实摄影不仅会在以后,并且永远都会成为摄影艺术不可或缺的一个重要分支。新千年后纪实摄影的缺失标志着纪实摄影师本人精神迷失以及正当的正义的社 会责任感大幅削减,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新的悲凉。
六.话语权与商业的高效率勾结。往上看,再没有哪一个年度,象今天这样,年内发布近百款相机,其中除消费类型外,仅适于爱好者的单反机也有十几款之多。纸 媒、网络用最为真诚的开放胸怀,为商家打扫了最为干净可以视为温柔之乡的床铺,从月到月,从季度到季度,年头到年尾,周而复始;从高级便携式到入门单反准 专业再到顶级专业机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广大的摄影爱好者,也在媒体与商家的这种利益互动中左摇右摆,难分真伪,很多刚迷上摄影不久的爱好者,甚至还 未搞懂光圈、速度、感光度之间的关系,就已经换了几台相机,回家还未来得及把新相机说明书看清楚,又被刚发布的新机搞得心猿意马,奇痒难忍。这个时代搞摄 影,真的命苦啊!
七.新恶俗。必须象痛斥某些风光片一样,警戒这一类语言。表情木讷的人、物、景。艳俗和过渡艳俗产生的新庸俗。毛以及毛周遭符号使用的拙劣与泛滥。电脑非 常规调整。政治波普。流行生活的简单调侃。纯诗意流淌或虚像。胶片特性的应用。伪情色。失去细节的快照。利用技法失控衍生出的色彩与物质变异。超高清晰的 人、物、景。非决定性瞬间的瞬间。
八.真流氓、假文人。象我本人这样,码几笔酸字,发几句牢骚,冒充个搞评论的真流氓、假文人也竟然准备登堂入市,指点江山了。往年“狗肉不上桌,今天狗肉 奇缺货”。这显现了两个问题,一是中国摄影理论界关于批评的严重失职。大家混的都挺熟,什么好坏,别说精神质疑,就连学术上的分歧也不敢随意发表。摄影界 在一团和气中洋洋得意鸡犬皆宁。你好我好大家好。二是受众对批评的接受极度狭隘。表扬我,可以。你要批评我,或提出疑问,发表意见,那可不行。要么你没资 格批评我,要么你彻底是个傻逼,看不懂别瞎说。事实上,中国摄影需要并渴求那些真正的批评家,“那些埋伏在世俗丛林里的火枪手”,那些孤军奋战的 “007”,那些为摄影遵循人性良知,职业操守,心存敬畏的知识者,他们宠辱不惊,波澜不惊,敢于道破真相,直击事情要害。一针见血并一针见血地命中 应该命中的地方。敢于说实话,显疾疣;敢于说不,敢于对自己说不,更敢于对权威说不。中国摄影评论特别是摄影批评要摘下温柔的假面,显露出批评应有的峥 嵘!
九.持续牛逼。中国作家协会都以宽容的姿态特批“郭敬明”等一批80后作家入会。中国摄影家协会除了忙于应酬和大搞“各种节日”之外,又干了些什么呢?对 中国80后、90后的作品及作者又了解多少呢?对当今摄影形态变异与本质快速变化又掌握多少呢?对民间摄影力量及多元并举的暗嘲又作何打算呢?对新闻摄影 队伍道德底线滑坡,纪实创作队伍意志飘移,新摄影队伍思路迷乱,摄影理论缺乏学术导引与知识前瞻又会启动什么方案呢?2007年,有两个奖,两个人,令我 振奋。一是,候登科纪实奖给了学术先辈李江树先生;二是连州银奖给了上海女娃刘一青同学。我闻到了一些味道,但这味道好像不是从中国摄影最权威的灶台上飘 出来的。我们有时不缺菜料,但我们的确缺乏真有本事料理的厨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