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neo Seshee Bopape,于KW当代艺术中心展览现场
Tina Turner 唱到“Love and compassion, their day is comimg….”
当下的柏林作为通过当代艺术观察并塑造世界的一个重要的舞台, 甚至被称为艺术地震仪。而柏林当代艺术双年展也在2006年由德国联邦文化基金会执旌后发展为城中举足轻重的艺术盛事。
第十柏林艺术双年展遵循其前辈的传统, 通过双年展提出了关于现在与过去, 关于权利、关于民族主义以及地域政治、德国殖民地问题的反省,并借由这些政治、美学及伦理的新问题,吸引了大量好奇、有趣并有评论能力的观众。
▲ 第十届柏林艺术双年展现场
展览期间描绘感官和智识的艺术作品令人难忘。Gabi Ngcobo和她的策展团队巧妙地网络化着不同的作品, 使他们始终相互营养。作品背后的故事和概念是多层次和复杂的, 是超越当前的历史现实并重新质疑它们的意义。延续此前双年展的关于Homeland的讨论并把它扩大为一个全球的、大范围的话题,由于伊斯兰、中东甚至非洲穆斯林话题的泛滥,关于穆斯林、政权以及殖民地后遗症历史渊源的复杂信息被选择性的编辑与误导使当前关于这些问题的展开变得奇怪并无聊。
而在欧、非大陆之间发出“我们中更多的人站起来大声疾呼”的非洲艺术家Heba Y. Amin开辟了一个新的阵地。
他的作品作为此次展览的重要项目之一,横贯KW、Akademie der Kunst 和 ZK/U Center。
简单有力的装置和影象,对于社会政治图景的深度观察与揭示进一步被深入挖掘,巧妙且有效的展现并引起探讨。隐藏的动机通过梳理和辨识,清晰的展示在我们面前那些让我们混淆并层层淹埋的机巧。他在缜密的叙述中询问 who is saying what about whom, who is talking, and above all, who is usually not given the chance to speak….用艺术破坏并质疑权利的行为否定并拒绝了全球政治机能失调的现象,否定了个人英雄主义。
▲ 第十届柏林艺术双年展现场
展览的重点是文化和社会问题, 特别是歧视、身份的形成和妇女的境况。但是, 以社区行动的形式克服这些批评的可能性也得到了解决, 并在双年展实现的合作中进行了具体讨论。这不是一个有固定答案的问题, 而是一个从地方到全球的冲突进程。 许多作品的表达是由诗意的表述、神话的维度和坚固的脆弱性决定的。仅有少量作品提供的是明确地教诲; 相反的, 大部分装置、雕塑、绘画、影象和照片包含了叙述和报告, 观众被允许单独、不被过度指示的观看和理解。当然可以利用的文本提供了足够的背景。策展人提供了清晰的艺术立场,决定为非洲和非洲人发声,但在各自的位置上也频繁地提及德国和柏林。虽然许多艺术家仍然是未公众所知, 但这增加了双年展的信息量和新鲜度。 ArtForum的编辑Thomas Wolfgang Kuhn说:“与早先相比这次双年展的策划和展览仍然是困难的, 陈列地点的分散, 要求观众投入额外的时间安排。但这种在不同地方的分布也让我们有机会了解柏林未知的角落。对于时间不充裕的来访者, 参观ZK/U艺术与城市规划中心(ZK/U, Center for Art and Urbanistics)和 德国艺术研究院(Akademie der Kunst)是值得一去的.”
南非策展人Gabi Ngcobo带领了泛非州的年轻策展人团队包括来自美国的罗莎·马西勒拉Nomaduma Rosa Masilela、乌干达的塞鲁比利·摩西Serubiri Moses、巴西策展人蒂亚戈·德·保拉·索萨Thiago de Paula Souza, 以及来自德国的伊薇特·穆通巴Yvette Mutumba。他们在此次展览期间面对了关于德国媒体的评论,挑战了“黑皮肤与白面具”的质疑。
“我们与柏林进行对话,它是欧洲的城市,也是世界的城市;而且,对于后殖民和非殖民化话语来说,讨论的时机似乎已经非常成熟。我们抵达柏林,就是要努力应对这些讨论,以找到前进的方向。”
第10届柏林双年展集中在少数的5个场馆中:拥有悠久历史的德国艺术研究院(Akademie der Kunst)、柏林人民剧院(Volksbühne Pavilion)、ZK/U艺术与城市规划中心(ZK/U, Center for Art and Urbanistics)以及KW当代艺术中心(KW Institute for Contemporary Art)。
关于此次展览我和前新国家画廊美术馆的策展人Dr.Eva Morawietz做了一个严肃却有趣的交流。让我们听一些有趣的内部信息吧。
卢玫(以下简称为“卢”):此次双年展既被追捧又被诟病是出于什么样质疑和观点?其中不乏很尖锐而刺耳的追问。
伊娃·莫拉维兹(Eva Morawietz,以下简称“莫”):柏林双年展自22年前诞生以来一直是争论的焦点,围绕每一届的质疑都不同。比如策展概念总是雄心勃勃,浩无边际,甚至势不可挡。今年,我怀疑当我在读馆长的声明时,宣称直面在面对“当前广泛的集体精神病”需要通过创建一个以德国和欧洲为起点的“与世界的对话”….这个说词对我来说也是如此雄心勃勃,广泛和未定义的同时似乎双年展的由头只是其庞大虚无的主题框架,内可容纳任何类型的工作。大而无当是最容易被人诟病的不是么?
卢:然而,我们都知道,艺术展览的参观者非常喜欢广泛的存在主义主题: 概念越大,观众可以在屏幕上投射自己的思想和需求就越广泛……这为个人反思提供重要的刺激。但为何,这次展出的仅仅是一些距离感非常远的作品?至少非常不熟悉……虽然非常有力,不得不说我有点儿像个进入热带丛林的北极人。
莫:在这次双年展的情况下,我担心我们面临另一个巨大的多元化集团,没错,在这种模式下,为“集体精神错乱”这一包罗万象的概念添砖加瓦: 从女权主义和“#metoo”辩论,到种族主义和后殖民主义,再到难民危机和全球化世界中的日常互动。围绕Gabi Ngcobo的策展人成功地为展览创造了一种复杂的连贯性——“叙述”这个词在这里太过强烈——同时也没有失去预期的多样性。虽然大多是作品和艺术家都不被柏林的观众熟悉,但引人注目的是他们的艺术立场,马里奥·普法伊费尔(Mario Pfeifer)在德国皇家科学院(Akademie der Kuenste)拍摄的半纪录片影片《再来一次》(Again)。这部影片对德国持续不断的、强大而痛苦的难民危机进行了严肃的报道。在同一地点,安娜·门迪塔(Ana Mendieta)用精致的钢笔和用墨水画的花朵和树叶展现了她一贯的美丽自我:安静、沉思地向女性气质致敬。Guadeloupean艺术家Minia Biabiany的作品“Toli Toli”用竹子编织和视频探索了殖民主义的问题。对我来讲都相当的吸引人并有启发性。
卢:关于参展空间上的延伸,这次实际上是4个展览场地,场地的数量和利用空间提问的方式你有什么看法?
莫:与此前的双年展相比,参加双年展的艺术家数量减少了近一半(有46位艺术家参展),他们关注的是质量而非数量。展览的面貌是平静和收集(这里没有精神病….)。不同于其他双年展和艺术博览会经常挤满的空间,此次说展览场地,特别是在KunstWerke和Akademie der Kuenste,精心策划的方式让每个空间都能呼吸。非常感谢组织者精心选定的环境,观众在不同的空间漫步,从未感到不知所措或被迫达到某种观点。这次展览的主题是“我们不需要另一个英雄”,它既没有用政治议程来戳人的脸,也没有从当前的困境中喊出“救星”。相反,它提出了对当前问题的深思熟虑、冷静的思考,在总体方法上发人深省和雄辩有力。
尽管展览空间彼此之间距离很远仍然是个问题,但每个场馆都增加了它的价值。唯一的例外是Volksbuehne Pavilion,在我看来,无论是在主题上还是在视觉上,都没有必要,而且与KW、AdK和Zentrum fuer Urbanistik的展览质量不符。在炎炎烈日下沸腾的展馆里,到处都是由零碎组成的小型作品,与其说是展览空间,倒不如说是温室的魅力,仅仅是为了让观众移步而已。
卢:此次双年展又似一种局外人的聚会,柏林这个地方对局外人的兴趣有多大?这是一种吸引力还是新鲜感?
莫:对我来说,今年的柏林双年展最大的收获,是以来自非洲、伊朗、巴基斯坦或埃及的艺术家的看法呈现,局外人正是这个角度的阐释。事实上,来自世界非西方地区的艺术家远远多于来自欧洲主流白人(或者,用一个有争议的术语来说,是“西方经典”的艺术家)的作品。这些作品往往在美学上既有陌生感又很吸引人,有多层面的美感。不幸的是,没有来自中国的艺术家,原因不明。
然而,我可以坦诚地说,我对非西方艺术,尤其是非洲艺术的看法因此次展览已经成倍地丰富了。在我看来,Dineo Seshee Bopape的《神秘的不稳定》(2016-18),这是一部粗糙的砖块和视频作品他的杰出之处在于,艺术家就像将KunstWerke中央大厅沉浸在橙色的火焰中。贾布·阿内尔、拉切尔·沃克曼和罗伯特·莱伊特的作品组成这个空间的其它部分,他们共同建构了一个解构现实和感官残骸的地方,离奇并且令人敬畏。在我看来,集体精神病、暴力和代际焦虑的概念都在这个结合的空间中显现出来——单是这个空间今年的柏林双年展就值得一看。
卢玫,毕业与荷兰阿姆斯特丹艺术大学, 学习文化史及艺术史并获荷兰头等艺术教育学位。曾在Amsterdam Great Redfield 艺术学院进修多媒体研究并于乌特勒支艺术学院学习视觉传达与研究。创办荷兰千元⾊文化发展有限公司,并于荷兰梵高美术馆从事文化交流项目。创办候鸟空间、柏林候鸟艺术管理有限公司及北京候⻦艺术发展有限公司。
伊娃·莫拉维兹(Eva Morawietz)1980年出生于德国,现居柏林。莫拉维兹是一位活跃于欧洲与亚洲两地的策展人,她曾是MO-Industries艺术机构负责人。她于2010年获得德国哥廷根大学艺术史与美国文化研究专业博士学位。曾就职于柏林新国家画廊及汉堡火车站美术馆。2015年,她成立了MO-Industries Pop-Up 画廊。莫拉维兹还曾兼任新加坡BottlesXO International的艺术总监。莫拉维兹于今年成为了候鸟空间的画廊合伙人并负责候鸟画廊展览及美术馆项目。致力于促进亚洲与欧洲之间青年艺术家的交流与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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